乔小童边说边吃，嘴里塞满了饭菜，满嘴都是油腻。那张宽大的脸庞上全是横肉在晃动，却还是吃个不住。

由于沙里七和乔小童是饭馆的常客，乔小童开玩笑似的道：“我说老板娘，你少吃一点吧，你看我身材多苗条!”一双眼睛就往叶芳身上凸出的部位瞧。女人不屑地笑道：“我呸！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裤带一松，一分钟！”乔小童自是一脸的尴尬。

板砖就笑，随即道：“裙子一捞，卡二条！”噗，噗。黄金荣一嘴的饭喷到了桌子上，喷得满桌都是饭粒。赶忙起身整理衣物，慢悠悠地道：“你就只记住二条了！”沙里七神补刀道：“他最喜欢的自摸二筒！”

黄金荣面无表情，板砖哈哈大笑，乔小童一脸尴尬，沙里七先生却是一本正经，连半丝笑意也没有，嘴里塞满了回锅肉。和乔小童吃饭得搞快些，要不然肉都捞不到一块。只见乔小童三下五除二，盘子里的肉就已经空空如也，道：“你们吃吧，这帐我来结。”

沙里七和黄金荣两个人早已看得呆住了，索性看着他吃，眨眼的功夫几盘菜都没有。板砖正欲举筷子，发现肉没有了，看着乔小童眼睛瞪得滚圆，像看着一头牛，皱眉道：“你是猪投胎么？”

乔小童放下筷子道：“唔，唔，我现在正在长身体！”伸手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来抹抹嘴唇，惊讶地道：“你们怎么不吃呀？吃饱没有，没有吃饱我再点菜？”三人一起摇头。

乔小童东摸西掏，就是掏不出钱来，道：“搞忘了带钱了！”斜着眼睛看着沙里七，乃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于是沙里七掏出钱来结了帐。走出门来，乔小童抱怨道:”真他妈难吃，像猪草一样。哎，想当年我那时候，吃的是啥呀……”

燕黄二人不觉一齐皱眉头。乔小童道：“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吧，好像是美国大片！”沙里七摇头道：“看腻了。”暮色合围过来，将他们掩埋了，风吹得更大了，仿佛很冷，沙里七不由裹紧了衣服。

板砖对沙里七说道：“诺，给你钱，刚才取的。”“不是没有吗？”“你借的话，没有也得有；刚才只是不想你拿去浪费！”仿佛在冰天寒地里看见一个烤火炉；仿佛干涸的大地盼来一场及时雨。沙里七接过钱，心里觉得十分暖喝。

板砖走了，黄金荣走了。于是沙乔二人趁着夜色沿着巷子回到了屋子。一进屋，乔小童就瘫倒在沙发上，脚搭在沙发边缘，像散架似的，一动不动，像一个喘着气的活物。沙里七仰头望着天花板，像一只过去阔人家门口的神兽，茫然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