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之后，余声里拉着神情有点呆滞的文语雪把刀子又捡回框里，拖着框子坐回车上，开车前还不忘把自己的头发梳拢。

文语雪屁股一碰座位就哀嚎起来：“啊啊你干什么啊，我都手臂不适合这个工作啊，肌肉拉伤了知道吗……”

对于刚才的事，她完全记得，而且她确信是自己自愿做的，可回到车里她就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哪个人会贱到肌肉拉伤后还能精准投掷刀片啊！

“我是在你做出决定后才帮你控制的。开车吧。”余声里脸色苍白，衣服上带着汗渍，看起来比文语雪还疲惫。

“第一把是我自愿投的？”文语雪难以置信的问。

余声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调转车头绕过玻璃碴子。

“是啊，准头还不错，”她喝了口水，“要不是我及时接管，那人脑袋就得穿了。”

“我……我？”文语雪错愕的看着后视镜的自己。怎么会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她与那些人又没有利害关系，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杀人啊？

“反倒是我想杀人？真的不是你？”文语雪惊恐的问。

“我对杀人没兴趣。”

“怎么……可能……”

“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余声里转过头有点严厉的盯着她，“我不管你念头怎么动的，人终究是没死，这件事我就当过了。再怎么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她举起水杯，又大口喝下半杯水。

“我猜测他们已经把消息传达给我父母了，而我父母一段时间里应该也不会有寻找我的兴趣了，”余声里透过玻璃水杯斜眸瞟了文语雪一眼，“他们反而会怨恨你呢。”

“那……我们难道不是共犯吗呵呵……”文语雪没来由的在心里讥讽了两句。

车在寂静的夜色里又移动了几分钟，余声里突然打破沉寂：“文语雪，你能帮我开会儿车吗？”

什么玩意儿……文语雪的精神已经被刺激的快麻木了，她默默在脑子里过了一边余声里开车的程序，点点头。

“好，谢谢。”说完，余声里直接停车，拉开车门。

文语雪木然的跟她交换完位置，往驾驶位上一坐，脚一踩油门直接飞奔向前。

开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等等，我在干嘛？”

我好像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吧？我好像还没考驾照吧？我好像还没成年吧？！

“你在开车啊……”余声里在一旁睡眼朦胧的看她一眼，“你顺着这条路开吧，如果我地图没记错的话……能开挺久……”

然后，她居然真就放心的睡着了！

文语雪当时就头大了，她一边感慨余声里的大胆程度，一边又忍不住嘲讽自己没必要五十步笑百步。

出来玩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吧，不管做什么决定她现在都感觉压力山大啊……

余光扫到余声里倒头就睡的姿态，文语雪突然想到一件事。

这车汽油真的够用吗？如果是余声里趁自己睡着时加的油……那没叫自己起床吃饭也太可恶了吧！

……

一个人开着车，回忆起刚才，恐惧这才渐渐涌上来。

首先……自己是差点杀人了啊！！

其次，她的念头可能不完全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