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南的知南二字取自知书达理,西赆南琛,谭知南的名字也是父母花钱请一个读书人起的,也包含着父母亲对谭知南的厚望,谭父母亲希望他做一个读书人。
谭父母亲是两个老实的庄稼人,住在魔都僻远的郊外,他们的认知里读书当大官才能有出息,才会脱离祖祖辈辈都为农民的厄运。
谭知南也不负众望,谭知南从小便熟读圣贤书,也不负父母期望般两耳不闻窗外事,浑然不觉着父母亲被压弯的背脊和逐渐苍老的面容。
谭知南在没有成就之前,也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谭父谭母在谭知南没有功成名就的时候,也会遭受有钱人的歧视,地主的欺压。
但谭父谭母这种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也是极疼爱自己孩子的,谭父谭母认为就应该让谭知南身无杂念的念书,他们从来不会让谭知南担心油灯里的,以及书籍的费用,他们也希望谭家出一个“文曲星”,从而光宗耀祖。
在收成不太好的情况下,地主们仍疯狂搜刮民脂民膏,或许身为政客,他们早已经嗅到未知的变动,他们知道C国即将变上一变。
他们选择的是到时候束手就擒,现在就醉生梦死的疯狂享乐。
于是谭父谭母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谭父这个从来没有捕过蛇的人也学着去捕那些毒性极强的蛇,因为在某些中药中,越是剧毒的蛇,药效越好。
魔都有异蛇,黑白相间,也就是俗称的剧毒银环蛇,银环蛇不仅蛇胆可治小儿高烧引起的抽搐,它的幼蛇干也俗称金钱白花蛇,能袪风湿,破伤风,甚至能医治梅毒。
苛捐杂税猛如虎,比毒蛇还吓人,因此逼的数不胜数的如谭父般的普通人争先恐后地去捕这剧毒银环蛇。
害怕谭知南分心,于是谭父谭母也对捕蛇一事缄口不言。
第一次,第二次,谭父运气极好的捕到了银环蛇,没有受一点皮外伤,甚至还凭借卖的蛇让全家人改善了几天伙食,也为谭知南买了几套新行头,换了几次新被褥,又买了几套书。
在c国最后一次科举的时候,谭知南更是连中三元,但最后因为C国旧王朝Q朝太过腐败,买官卖官现象严重,最后的状元由主考官内定,但依旧磨灭不了谭知南的才华,谭知南被钦定为探花。
不过谭知南也依旧觉得自己幸运,他寒窗苦读十年似乎已经有了回报。
他骑马按照C国旧王朝Q朝习俗,游街时,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不少闺中少女朝他丢着手绢,因为他不仅长得俊俏,而且学问也高,他甚至在人气方面都盖过了状元。
状元马柳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但他眼中老是藏着算计,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是一只阴沟里的臭老鼠。
马柳知道自己的状元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全靠自己在内阁一手遮天的爹,他本就嫉妒谭知南的才华,如今谭知南游街的人气已经远远超过自己了。
因此心里更是越发的不爽利,马柳自此以后,表面上对谭知南依旧彬彬有礼,但背后里却暗藏算计与锋芒。
马柳似乎觉着只要谭知南暗淡下去,那么自己这颗星才能愈发闪亮。
当谭知南回避众人,他怀着自己的诡秘小心思,因为自家在山上,也不知道是出于虚荣心作祟,不想让众人看到他以前的窘迫,还是真的担心送行通报队伍的腿脚不利索。
当他穿着亮节如新的探花红色大袍,他推开自己熟悉的生活了二十余年的门扉,他正打算告诉自己的父母亲,告诉他们,儿子不负他们的期望,自己真的做到了,从此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但谭知南刚推开门,鼻子就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看到母亲跪在地上,简易制作的担架上盖着一片像被血染过的白布。
谭知南刚才兴奋不已的神情一下子定在原地,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依旧想自己亲自验证自己的猜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担架上的白布,慢慢蹲下身子,再慢慢掀开白布,结果果然是自己父亲的尸体,父亲的尸体遍布蚊蝇,甚至还有些蛆虫在谭父腐烂的伤口处,尸体因为在夏日,几天没有得到安葬,都有些发臭。
他愤懑地问母亲,为何不将自己父亲的尸体好好安葬,母亲只啜泣着告诉他,家里的钱全部都用完了,他去赶考的钱全是父亲捉银环蛇才凑够的。
真讽刺,自己在B市风光游街的时候,自己的父亲却尸体发臭,都因为没有钱得到好好安葬。
他痛苦万分,却又无可奈何,父亲的死像是一个锤子重重的击中他的心间,他也对自己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状态感到作呕,因为他哪是什么探花郎啊,他只是一个趴在父母身上的吸血虫而已。
他又听说和父亲经常去捕蛇的那个柳大哥,最近因为银环蛇赚的盆满钵满,而且父亲最后一次死亡就是跟着柳大哥出去的,他感觉有些奇怪。
他随后便拜访柳大哥家,因为他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探花郎,朝堂新贵,说不准哪一天就一飞冲天,位极人臣。
所以,魔都清水村都以探花郎谭知南为荣,柳大哥见到谭知南脸上更是堆满笑意,忙把谭知南迎进来。
在谭知南好说歹说的劝说下,柳大哥总算收下了谭知南带来的在清水村人心里贵重的礼品。
柳大哥还邀请谭知南留下来吃一顿便饭,看上去和原来一样,柳大哥看起来和以前一样除了衣服的料子不再洗的发白之外,看上去就是一个朴实的不能再朴实的农民,只是因为一些特定的机缘家里变得有些殷实罢了。
在谭知南询问柳大哥自己父亲的死因后,柳大哥只是讪讪地笑着,头上却冒着阵阵冷汗。
“不是大家伙告诉过你,甚至你母亲也告诉过你,你父亲就是因为捕捉银环蛇,不慎被蛇咬伤而死的。”
谭知南虽然平时不与人怎么打交道,只与乡里乡亲们必要的人相交。
但耐不住他天资聪颖,他一眼便看的出柳大哥的神情不对,他眉眼斜睨,嘴角略略勾起,颇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样子。
“柳大哥,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自是有原因的,我父亲和你一起去捕捉银环蛇的当天,有人目睹。”
在谭知南做出一副唬人的神色,但在柳大哥面前无异于是一个吐着信子的毒蛇,在向自己索命。
柳大哥的额头上冒出比刚才更大的汗珠,随着汗珠淌过脸颊滑下,在地上摔成了八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