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京城的一路上,小希和万经纬两人,在初秋的清爽时光里,相依相伴,完全不觉得路途的疲累,更像是一对携手出游的小伴侣,尽情地享受山光水色所带来的这份惬意。
而霂云长公主三人,也在郝无双讲述小希的往事中,不仅消除了旅途上的枯燥和寂寞,更是结下了深深的情意。霂云长公主打从心眼里,喜欢上这位直率单纯的姑娘,就连陆齐俊笙,受到郝无双的感染,也变得开朗了很多。
几日的行程匆匆而过,这天的傍晚时分,霂云长公主一行,赶到了帝京的西城门外。此时日影西斜,远处的天边铺满绚丽的彩霞,高大巍峨的城门楼,笼罩在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之中,越发显得古朴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小希骑在马上,透过城门向里面张望,开口赞道:“王爷,这京城就是与别处不同,单就瞧这城门的气势,都比怀德县的城门,大上好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万经纬随手拍拍小希的肩头道:“瑞希,也终于也有露怯的时候,我告诉你说,等下你进了城,就会发觉,京城里除了人以外,其他的所有东西,差不多都比别处大一号。”
小希撇撇嘴,道:“我知道,无非就是道路宽些,行人车马更多些,居住的房屋也更宽敞些,用一个词汇来形容,就叫做繁华,对吧?”
未等万经纬答话,就见一个衣着整齐的中年男人,从城门里疾步奔出,向着霂云长公主的马车而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轻轻的家丁。
万经纬在马上转回头,冲着男人大声叫道:“顾清,你慌慌张张的在做什么?”
男人急忙收住脚步,待看清了马上端坐的是万经纬时,忙跑过来施礼道:“王爷,小的受老爷吩咐,特意在此迎候夫人和大小姐。”
万经纬眉头一蹙,厉声道:“顾清,本王见你方才行色慌张,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如实讲来?”
顾清脸上已然是汗津津的,可见他应该是等候了多时,顾清胡乱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渍,道:“王爷,府里的确是出了大事,小的急着去禀报夫人,就不和王爷多说,请王爷见谅。”
万经纬见顾清转身飞跑向霂云长公主的车前,心中疑惑,便拉着小希一起,准备回去看看。
这时候,队伍前面的护卫们,已经开始进城,小希与万经纬两人,便站在原地等候霂云长公主的马车。不大会的功夫,霂云长公主的马车快速驶了过来,陆齐俊笙探出头说道:“小希妹妹,府中有急事,速速回府。”
说完,马车进了城门,疾驰而去。
小希看着万经纬,奇怪地说道:“我们刚刚回来,府里就有事情发生,难不成是不欢迎我们?”
“别瞎琢磨,我先送你过去,晚些再回王府去看望父王和春儿。”万经纬边说,边与小希一道,朝着国公府的方向打马而去。
等到小希二人赶到时,霂云长公主的马车刚好停在府门前,小希跳下马,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下了马车,随后,众人跟随在霂云长公主的身边,一同进了府门。
小希见霂云长公主脸色凝重,神情急切,也就没有多问。很快,众人来到一个清漆木门的院落前,就见不甚宽敞的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丫头仆妇,各个都是战战兢兢、低头不语。
霂云长公主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眼跪着的佣人,直接迈步走进了房间。
刚一进门,身着月白色锦袍的陆齐冲迎了上来,他一把握住霂云长公主的手,说道:“夫人啊,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俊睿吧,他只怕是……”
陆齐冲痛苦地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霂云长公主甩开陆齐冲的双手,快步进了里间的卧室,小希犹豫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中间用一顶巨大的屏风隔成两个空间,空气中漂浮着清淡的奶味,以及婴儿身上特有的甜香,很显然,这是一间小奶娃的卧室。
“俊睿、俊睿,你这是怎么了……”此时的霂云长公主,已经扑到一张婴儿床前,声音焦急地呼唤道。
小希的目光,没有去看小床上的陆齐俊睿,而是直直地落到床边,那里正跪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女人,衣着凌乱,发髻松散,白嫩的脸颊上,尚有清晰的巴掌印痕,正是四年多未见的杨秀怡。
此时的卧室里,一下子涌进来五六个人,杨秀怡仍旧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只是将身体,实趣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些,然后用眼角的余光,迅速扫视了一圈众人。
就这么轻轻地一瞥,杨秀怡看到了小希和郝无双,异常惊诧的同时,忍不住发出一声没能控制住的低呼。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看向了杨秀怡,她慌忙垂下头去,以手掩唇,像个犯错的孩子,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
小希看到杨秀怡眼中惧怕而又惊恐的神情,不由心里一阵酸楚,果然不出所料,杨秀怡在国公府中的日子,并不如意。
霂云长公主虽说一心牵念着床上的陆齐俊睿,但是,她也没有忽略身旁的小希,在听到杨秀怡的低呼声后,霂云长公主望向杨秀怡,轻声说道:“杨氏,你先起来,今日是大小姐初次回府的日子,都不许哭哭啼啼的。”
杨秀怡道了谢,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
霂云长公主又转身对陆齐俊笙,说道:“俊笙,你去吩咐院中跪着的那些下人,让她们也都先散了,各自先忙自己的事情,需要的时候,我再叫她们。”
陆齐俊笙答应一声,自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