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告辞了霂云长公主,直奔县衙而去。
此时,已过了未时,上午还晴朗无云的天气,逐渐阴沉下来,空气中有些闷热,令人有种莫名的压抑之感。
袁明致和万经纬两人,刚刚回到县衙不久,正坐在银杏树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聊天。
猛抬头,发现小希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
万经纬立刻从席子上一跃而起,上前拉住小希,问道:“瑞希,你说回去换换衣裳,怎么去了这么久?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我就要跑回去找你了。”
小希随着万经纬,坐到了小几前,她打量着二人,说道:“你们也是刚回来一会吧,查抄了倚香院,可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吗?”
袁明致摊摊手,一脸失望地说道:“瑞姑娘,这次查抄倚香院,结果确实很意外,原想着那么大的青楼,又经营那么多年,怎么着也该小有收获吧。事实上,除了兰姐主动交代的那五万两银票,几乎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就凭兰姐敛财的手段,我琢磨着,袁大人一定会发笔横财。不过,你也先别着急,兰姐人精般的人物,不可能将所有的钱财,都放在明面,日后慢慢查找就是。”
袁明致苦着脸道:“瑞姑娘,本官能不着急吗?好容易办一次有点油水的差事,这边都闻到银子的味道了,却看不见银子的影子。唉,本官的这颗心呀,就好似百爪在挠,别提多难受。”
小希呵呵笑道:“袁大人,你若是那么想要银子,我可以给你支个招,眼前就有个现成的金主,只要你此时开口,我保证他们家,立马给你送座金山来。”
万经纬疑惑地看着小希,道:“瑞希,你不会说的是花家吧,难道你不想替小雅姑娘报仇了?”
袁明致也警惕地坐正了身体,说道:“瑞姑娘,你当真让我向花家伸手,而后对花昱滔的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官可是清正廉明的好官,穷死也不会做那种贪赃枉法之事。”
“那你就尽管穷死好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袁大人,像你这种人啊,又想有银子花,又想当个清官,难不成天下的好事,都落你一个人身上,真是想得美。”
万经纬颇为不解地打量着小希,见她换了新的衣裙,却披散着头发,似乎出来的很急,忍不住关切地问道:“瑞希,你先甭管袁兄是清官还是贪官的闲事,说说你自己,回去好几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希脸色一沉,仰头望着银杏树,已经开始微微发黄的叶片,沉默良久方道:“师傅今天就要带着筱菡走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瑞希,你是说,见到厉潇墨和陆齐俊颜了,是吗?”万经纬惊讶地问道。
“是的。”小希点头道。
袁明致沉吟着道:“瑞姑娘,如果本官没有猜错的话,厉潇墨此行的目的地,应该是江南岳家庄。而在此之前,他会先到京城逗留些时日,之后才会南下。”
小希猛地收回目光,盯着袁明致,道:“袁大人,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怎么什么事都能猜到啊。”
“本官是神,料事如神的神,哪来的什么鬼,你这是故意歪曲本官的形象。”
小希哀叹一声,抓过小几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大口茶水,然后把茶壶咚地放回小几上,正色道:“王爷、袁大人,咱们现在言归正传,说点正事吧。”
接着,小希便把她回去后,所发生的事情,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万经纬和袁明致二人,始终都在聚精会神地倾听,脸色也越来越严肃起来。
等到小希讲述完毕,三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万经纬首先开口道:“经源这小子还真是可恶,非要跟本王抢女人,哼,真要是把本王给逼急了,他这个太子,也甭想做……”
“经纬,慎言。”袁明致立即开口阻止道。
小希斜倪了一眼万经纬,不屑地道:“王爷,你以为你手里有兵权,说起话来底气足啊,你那么有能耐,你……你咋不起义呢?”
袁明致一面四下里张望,一面冲着二人摆手,道:“哎呦我说两位小祖宗,你们可都嘴下留情,给本官省点心吧。我这里好歹也是县衙,岂可让你们由着性子混说,弄不好,本官的小命都保不住喽。”
“得了吧袁大人,我们也不过是私下里说几句气话,又没到大街上吆喝去,你跟着紧张个什么劲啊。”小希板着脸孔道。
袁明致轻咳两声,做出一副妥协的表情,说道:“好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就瑞姑娘刚刚说的那番话,我来归纳总结一下。”
停顿下,袁明致继续道:“第一,先说太子要强娶瑞姑娘这件事,本官在这里给你们二人吃颗定心丸,太子的这个想法,定然是行不通的。因为本官手里掌握着太子的一个秘密,只要你们以此相交换,太子自会主动退出。”
“还有这事?袁兄你快说说,是什么秘密?”万经纬急忙追问道。
小希却是心思转动,暗自思量,隐隐觉察到,太子身上隐藏的这个秘密,必然与师傅厉潇墨有关,自从厉潇墨留太子住在幽兰谷的那次开始,小希心中的疑虑就与日俱增。
再联想到师傅此次回江南,本可以直接从怀德出发,省去不少的路程,却偏偏要绕道京城,还说有要事处理。莫非……师傅口中的要事,就是去看望太子?
一念及此,小希恍然间顿悟,脱口说道:“袁大人,我想……我已经猜到了你所说的秘密,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用这个秘密,来阻止太子逼婚,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