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云长公主迟疑着道:“瑞希,花禀宗自知这件事,是花家理亏,他们父子三人连夜商议好,说是花家大少爷愿意迎娶小雅姑娘为妻,保证终身善待她。并且赔付杨家一大笔银子,包括今后杨师爷读书应试的所需费用,全部由花家支出。”
小希没有立刻表态,凝神思忖了半天,方道:“娘,小雅的婚姻大事,还是让霖哥儿和他娘两人,来决定。若是他们愿意将小雅嫁入花家,那么如何处置花昱滔,就交给袁大人,由他依律而行,我想……我还是不再干涉为好。”
霂云长公主伸手拉住小希的手,说道:“瑞希,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吗?我知道杨家对来说很重要,小雅姑娘又与你情同姐妹,这些我都理解,所以,花禀宗和我说完那些话,我才想着先听听你的意见。瑞希,你想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就算日后皇嫂斥责,我也自然有办法应对,我只想,能让你开心,明白吗?”
“娘,我太了解秦氏的为人,就算我不答应,她看在银子和霖哥儿前途的份上,也会极力促成这件事,既然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强插一脚呢。另外,就花家的三兄弟而言,大少爷还算知书达理,倘若他真能善待小雅,这样的结局,对于现在的小雅来说,足矣。”
霂云长公主欣慰地一笑,更紧地握着小希的手,道:“瑞希,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只要小雅姑娘有了不错的归宿,你回京城后,也就能多少安心一些。
至于杨师爷将来的前途,由为娘来为他打算,虽然说,我一向不问政事,可是偶尔跟皇兄开回口,想必皇兄也不好驳我的面子。再者说,杨师爷长相斯文俊逸,又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以后必堪大用,我们帮扶他一把,也算回报杨家当年,对你的收留和抚养之恩。”
听完霂云长公主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小希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长公主,惊讶地说道:“娘,您何时开始,变得这么通情达理?我……我都快不敢相信,您还是初见时的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长公主吗?”
霂云长公主轻拍着小希的脸颊,佯怒道:“你这丫头,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拦,为娘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小希眼圈一红,起身抱住霂云长公主,将头埋到她的怀里,有些哽咽地说道:“娘,我喜欢现在的您,请求您以后,一直都不要变,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好不好?”
“傻孩子,刚见你那会,我心里正担忧颜儿的安危,心绪很乱,所以,冷落疏忽了你,你不要记恨我。将来你我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我一定会尽力弥补你缺失的母爱,只要你不去杀人放火,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让你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活。”
小希抬起头,抓过霂云长公主的手,道:“娘,你快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霂云长公主愣了一下,疑惑地道:“这是为何?”
“娘啊,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呗。”小希甜甜地笑道。
“淘气……”霂云长公主也跟着笑了起来。
母女二人正笑闹间,就见陆齐俊笙急匆匆走了进来,站定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与霂云长公主,说道:“婶娘,这是刚刚收到的京城那边送来的急函,您快看看,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霂云长公主接过信函,边拆开便随口道:“能有什么要紧事,无非是我出来的日子久了,你叔父着急让我回去。”
待展开书信,快速浏览一遍之后,霂云长公主脸色微变,看向小希说道:“瑞希,这封信的确是老爷写来的,不过,不是催我回去,而是与你有关。”
小希敛起笑容,望望陆齐俊笙,又看看霂云长公主,踌躇着道:“娘,不会是太子哥哥,要逼我成婚吧。”
霂云长公主点点头,说道:“瑞希,老爷在信中说,太子回京后,就跟皇兄求情,解除了老爷的禁令,让他照常上朝议政。而就在这两天,皇嫂亲自找到老爷,要了瑞希你的生辰八字,说是要为你和太子二人,合婚所用。”
不等小希开口,陆齐俊笙抢先说道:“婶娘,那叔父的意思是……同意这桩婚事了?”
“那倒没有,你叔父这次一反常态,表示坚决不能让瑞希嫁给太子,他此次来信的主要意图,就是让我带着瑞希和经纬一起,尽快回京。否则,一旦皇兄下了成婚的懿旨,到那时再提悔婚,怕是一切都晚了。”
小希感觉有些头疼,忍不住脱口说道:“这个太子,也真是,上次他临走时,我已经和他说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嫁给他,可是,他还是要借助皇上和皇后娘娘之手,来逼我就范,真真可恶,这是想把我和他之间的兄妹之情,全部葬送的节奏啊。”
霂云长公主怜惜地看着小希,语气温和地道:“瑞希,你与经纬两人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里,经纬对你用情至深,我这个当娘的,将来把你交给他,自然是放心。所以,你不要有太重的心里负担,我和老爷,都会尽心为你筹谋,一定成全你和经纬的婚事。”
小希苦笑道:“娘,这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是奇怪,对太子未免太过宠爱,他们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就同意让我做未来的太子妃。若是他们知道,我只是个连礼数都不懂,刁蛮无理的野丫头,会不会当即就收回成命啊。”
“小希妹妹,以我看,就是因为你与京城其他的大家闺秀特别的不同,太子才会被你吸引,死心塌地地想要娶你。至于皇上和皇后能爽快地答应,大概更多的是出于门第的考虑,希望太子将来的势力更强,才能坐稳南楚的江山。”
小希嫣然一笑,道:“俊笙哥哥,你不用转弯抹角地美化我,我的所谓与众不同,对旁人来说无所谓,对太子来说,可就未必。若是他真敢娶我为妃,我就敢把皇宫,闹腾个人仰马翻,到时还不得把他的肠子悔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