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阁前是曲径悠扬的小道,两边的银杏都泛黄飘落,一条路,悠悠漫长,不时有一抹红色冒出了头,妖艳似火,这是无望花,又称望锦,只开与深秋,与血同行,内含剧毒,常人只要稍稍一碰到它,就会酸软无力,后失去气血而亡。此花也只有在影楼可见,夜映衬着深秋落寞肃然,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十几年前,影楼刚成立没多久,然接到消息,方尚书一家惨遭灭门,原因是私通流寇,犯上作乱,南帝未曾下令诛杀,可右相祈城先斩后奏,方家上下五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殒命,南帝感念其护国功劳,未降罪与她,倾影赶到时,已是血流成河,尸体遍布,她命人厚葬,就在那血泼之中,隐约颤动的身影让倾影安慰,她上前,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少年,缓缓得跪起,用那双血淋淋的手抓住她的衣裙,“求你带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报仇!”坚定的眼神透露着浓浓的悲哀,方尚书一家对朝廷是衷心耿耿,方正君与父君也算有些交情,倾影将他扶起,柔声道:“从今日起,你叫临枫”,就是这日,她将临枫带回了影楼,教他读书识字,武功谋略,那时的她也才十二岁。
他在影楼的十载,他努力习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能血韧仇人,为家族洗冤,这次他听闻祈城的消息,偷跑下山,然人未能杀成,反倒是中了祈城的奸计;往往仇恨会让一个人丧失理智,倾影作出这个决定,也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从内室出来,就见临天静静的跪着,天的脾气与她倒是像的很,一样的倔,“主上,临枫还小,求您宽责”,见倾影不语,他跪行两步“主上,他从小就跟着您,您就忍心吗?再不下令,怕来不及了”。
这时,雕栏玉砌的大门应声而开,韩伯急步踏入,“小姐,刑堂来报,临枫他已经二次昏迷,若是再用刑,怕是……”
倾影叹气,摆了摆手,“去吧,将他带回流星居”,让景副阁主去看看。”她也没打算放任不管,这闵之,明知她的意图还一点没放水,倾影无奈。
临枫被带回流星居时,一身的伤,刑堂受罚时,所有人都是被封内力,以免耗力自伤。这大半日不间断的刑罚,已去半条命,幸好闵之下令及时,不然倾影哪绕得了她。
临渊阁内,丝凉的风吹的红烛摇曳,韩伯走至窗台边,将半开的窗掩好,随口道:“小姐,枫儿被带回流星居了,这不昏迷着呢,刚景副阁主传话来说是发了烧,能不能醒啊就看今晚了。”倾影原本翻阅书籍的手一滞,随即又归于初:这么点刑都受不住,当初的熬刑考试可是作弊过的?韩伯一咽,这小姐,口头说着不在意,心里不知如何心疼呢!
“为了让你安心,随我去趟流星居吧!”倾影合了书,大步而去,韩伯抿嘴笑了,小姐还是疼枫儿的。
此时流星居灯火通明,小侍进进出出,好不紧张,看到倾影都纷纷跪下问安,倾影不做停留,推门而入,临天和于景正在桌边研究药方,见她进来,两人都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