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欢快的氛围可谓和楼上寝房成了对比。
凝重的神色阴霾般的笼罩在公孙浊那张桃花脸上,桌子上赫然放着那封读过两次的信。
与刚刚在楼下读的信有所不同,桌子上的信多了一道泪痕。
“公孙吾妹,见信如晤。分别虽多时,情谊不少减。当得此书,信吾已去也,乃至伏氏灭门之况,吾不得看。虽卿早作劝诫,不死丹弃炼之事,然不死丹乃吾生身宏愿,若无大盛王鼎力之助,成愿则虚妄。固知兔死狗烹之典,鸟尽弓藏之例,吾无反顾也。丹成之时,吾以尸丹偷换,吾虽死,幸得丹存。送信者乃吾子伏天然,亦是伏家不二命脉,还请暂作收留,待转危为安,自行打发去处。愚兄绝笔,阅后即焚。”
不会再有人知道这封信的分量,公孙浊吹燃火折子的时候,伏谪最后的面容似乎要在自己心底消散了。
公孙浊不愿将义兄伏谪的信烧掉,尤其是这封绝命信,可她更不会不听大哥所言行事。
绝命信在铜盆中燃成了灰烬,公孙浊取碗盛水,撩一点水把它打湿。
转身回到床榻,公孙浊调整起了情绪。
公孙浊对伏谪之死倍感痛心,没能见到最后一面同样也是她的遗憾,对于托孤一事,根本不在话下。
只是,伏天然情绪如常,相信他还不知道此事的发生,自己又该如何开口将信的内容向其告知呢?
还是说暂押此事,顺其自然,静等疾风透墙,让他随风知晓?
这可能是最好的方式了。
阅后即焚,伏谪的意思恐怕也没想过这封信的内容要让第二个人知道罢。
也罢,就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公孙浊楼上一去就是一个时辰,楼下的二人渐渐熟络起来。
“我还从未出过烟城,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若不是我爹派我送信,我在自家院子,赏花养鱼,耍虫逗鸟,不知道有多开心。”
伏天然语气中透着些莫须有的遗憾,而这种遗憾则是那张悬赏令带给他的。
因为极有可能,自己所说的这种以前的日常生活,真的要成为憧憬。
毕竟,送信嘛,交给下人就行了,何必自己亲自送?
要说信件重要,大可交给镖局,多付些镖银赏金就好了。
还有,交代自己徒步前行,按时作息,切不可操之过急。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诡异,而缄口不言的父亲又不肯事先透露半分,不然自己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只是希望在得到公孙浊的反馈后,送些盘缠助自己早日返程,早日得知事情真相。
“我也一样,很早就在涂城了,被公孙掌柜收留后,就一直在‘独酌’茶舍侍茶。”
小哥端起茶水,抿了一小口,又放到桌上。
“你是被收留的?”伏天然好奇道。
“嗯……”
“哦,命运多舛啊,不过这个茶舍看起来生意不错,掌柜的又那么面善,相信也不会亏待于你……”
话说到这里,伏天然仔细打量了小哥一番。
这小哥虽说俊秀,但整体看着更显文弱不少,再加上矮自己一头,说话细声细语,总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没有一点男子汉气概。
伏天然凑到小哥耳边悄悄说道:“如果掌柜的亏待你的话,不妨跟我离开这里,我带你回烟城,我正好缺个玩伴。”
“说什么呢,掌柜的怎么会亏待我呢?”小哥嗔道。
“看你样子也十三四岁了吧,瘦不拉几,一点肌肉都没有,还说不是亏待!”
说着,伏天然又自来熟的抓了抓小哥的胳膊。
只是,在触及小哥胳膊的一瞬间,小哥一个侧身,挣脱手的同时反手擒住伏天然,将胳膊扭到了让伏天然痛不欲生的程度。
“疼疼疼,快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