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莫斯科城郊。
延长的无人公路尽头矗立着一栋钢铁铸成的未来主义建筑,缓缓驶入的小车在它面前就像是蚂蚁般渺小。
罗曼诺夫灾管局与大多数苏联时期的建筑类似,因为如今的莫斯科非常重视前苏联的钢铁艺术文化。
灾管局的设计并没有因为罗曼诺夫王朝之名而刻意凸显其大俄沙文色彩,又或是近似于东正教的西欧风格。
它,仅是一个充满原始压迫感的粗野建筑,钢铁铸成的无规则几何线条组成的立块结构简洁、高大、粗犷严酷,仿佛一座落寞的卫星发射基地。
“安全验证通过。”
无人看管的闸门升起,藏匿在隐秘角落里的机枪缓缓收起。
罗斯科夫驾驶着长城suv径直进入地下车库,他索性放下车窗,方便在经过检查点时验证面部身份。
“啪。”
阿什卡夫下车,重重关上了车门,然后神色凝重地看向另一侧刚下车的罗斯科夫。
他忍不住向罗斯科夫问道:
“这次任务没有透露一点细节吗?比如地点、时间之类的。”
罗斯科夫目光微动,严肃地说:
“没有,我是临时接到的通知,但有消息说……这次任务不是简单的单人任务,而是团队任务。”
阿什卡夫点点头,又疑惑道:
“不可能吧,罗曼诺夫灾管局的团队任务怎么会派我去的?”
罗斯科夫翻了个白眼,阿什卡夫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这也是他觉得这次任务很危险的原因之一。
灾厄者性格诡异,往往难以配合,其中尤其是狂暴型灾厄者最难掌控,阿什卡夫便是一位狂暴型灾厄者。
但阿什卡夫本性温和,所谓狂暴也是在灾厄之力爆发的时候才会变得狂躁暴戾。
因而,俄联邦五大灾管局只破例启用此类灾厄者执行单人任务,还从未有过让狂暴型灾厄者与其他类型灾厄者共同执行任务的先例。
罗斯科夫一脸担忧地看着阿什卡夫,担忧着万一真是团体任务,这家伙爆发起来会不会把队友也杀了。
阿什卡夫对上了罗斯科夫担忧的小眼神,顿时便明白了对方所想,冷哼一声后没好气地甩了甩手: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灾厄这种东西又不是我能控住得了的,要不然怎么会需要你这种弱鸡专员呢?”
罗斯科夫绕过汽车,拍了拍阿什卡夫的肩膀笑道:
“弱鸡专员能给你争取高薪,还能批准你的假期。”
阿什卡夫耸耸肩,也笑了:
“随你好了,薪水够花就行,而假期嘛……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穿过停车区域,两个人来到了一处有人值守的安检带。
“等一下。”
安检人员穿戴齐整,清一色的深绿色工程服,面无表情地盯着站在防爆检测区域的两个人。
坐在计算机前的安检员目光微动,屏幕上同时弹出罗斯科夫和阿什卡夫的身份信息:
罗斯科夫,男,俄罗斯族,43岁,涅夫斯基灾厄管理局作战指挥室主任(执罗曼诺夫灾厄管理局临时通行证),行政编号01070951387。
阿什卡夫,男,俄罗斯族,35岁,罗曼诺夫灾厄管理局特赦人员,高危级狂暴型灾厄者,临时行政编号012284421474A。
“可以,没问题。”
“我也好了,他们身上没有比灾厄者更危险的物品。”
信息计算机前的安检员摆了个“没问题”的手势,紧接着检测屏幕前的安检员也做出了同样的手势。
拦住两人的安检员点点头,输入了区域大门的密码。
“可以了,进去吧。”
罗斯科夫走过时微微颔首,乐呵呵地笑道:
“我好久没回来这边了,哥几个看上去还是那么谨慎啊。”
安检员们冰冷的脸上纷纷露出深浅不一的笑容,罗斯科夫是这里的老熟人了,最早就是这儿工作。
其中一位安检员笑着问道:
“罗斯科夫,这次调你回来是局长的意思吗?”
罗斯科夫耸耸肩,没好气道:
“应该是吧,调这来调那去的事也就那老家伙干的最顺手,要升职了就把人调去其他地方领薪,有事了再临时借调回来。”
另一位安检员也笑着说:
“行了,你和我们又不一样,也就我们这帮家伙能在这里养老,国家还需要你呢!”
……国家需要?
像是被夸了一下,罗斯科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那么夸张。”
阿什卡夫撇撇嘴,忍不住嗤笑道:
“年少有为啊,罗斯科夫主任,未来打算当哪个局的局长啊?”
“滚!”罗斯科夫笑骂一声。
灾管局的局长是那么好当的吗?要和整个国家的灾厄者打交道,这是命硬的人才能做得好的事情啊。
灾厄者并非只有蛮力,有些极特殊的灾厄者被开发了脑力,拥有远超常人的双商和算计能力。
这类灾厄者极为难缠,在各类抓捕行动中,就连接受过多年特殊训练的特工都难以招架他们的算计。
罗斯科夫没想着要当什么局长,但就像刚才一个人说的——国家需要。
这四个字才是他留于危局的原因。
“走吧,阿什卡夫。”罗斯科夫回身向灾管局走去,头也不回地冲其他人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