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急什么?我只是让你们设想一下,如果你这么跟别人讲,这么直接查邓某人,会有什么后果。”高君正解释道。
李公麟听明白了:“是噢,即便现在抓了姓邓的,肯定他什么也不会承认,还打草惊蛇了。”
高君正说:“既然邓某有嫌疑,那么,我先让我的人盯住他,看他跟谁接触。”
李公麟有点手舞足蹈,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了,兴奋地说:“是!咱们不打草,悄悄盯着,看哪条蛇过来,一下子抓住它的七寸!”边说,边扑向范暄,在她眼前伸手突然一抓。
范暄被李公麟逗笑了,伸手拦住他扑上来的身势,也止住两人继续讨论的想法,说:“好啦好啦!二位本来早该休息了,被我这一打扰,又耽误许久。要不然,咱们明天再讨论该怎么办吧。我来伯时兄这里,是想借宿一夜的。因为我怕回去面对孔大郎,不小心让他察觉出什么,改变了布署,这蛇,它就不来了。”
李公麟冲她摇摇手,“无妨无妨,君正刚才就要告辞呢,你且在这里住下。”然后转身向高君正说:“咱们明天再议,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确实需要消化消化。”
三人各自安歇不提。第二天一早,范暄被叽叽喳喳的鸟鸣叫醒,生童们的斋舍开始有了动静,伴随着木门轻启的吱嘎声,门外有人声问候交谈。昨晚虽然是在陌生的地方,但她实在是累了,睡得很沉,今早醒来,感觉精神还行。
范暄悄悄起身,拿着水壶水桶出门。外面晨光微露,笼罩着书院的薄雾渐渐散去。看到前面有人跟她一样提着水桶的,便随着来到水井边取了水。在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喊“知温!知温!等一等!”她回头看向来处,急急走来一个青色儒衫的青年男子,虽然走得急,但步履间仍透露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范暄正在欣赏宋代学子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儒雅端方仪态的样子,那人已走到近前,抬起手在她眼前拂了拂,一脸关切地问:“看什么呢?怎么,不认识了?”范暄心里想着“确实不认识啊”,面上却拿出适用于任何场合的微笑大招应对:“师兄,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