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子的弟子也不甘示弱,“当初霍夫子是输给我们夫子的,我们夫子当这云麓书院的院长,是名正言顺的。”
“考取功名是各凭本事,但像你们那种,不择手段获得的,实乃我们读书人的耻辱。”
两个老者争执,几十个学子也跟着分成两派,互相对骂。
“霍师弟,若你想要当院长,那就让在场的这些人选吧,若他们都支持你,老夫也无话可说,甘愿让出院长之位。”
杜夫子摇着雕翎扇,一副胸有成竹。
霍夫子当即道:“师兄,这可是你说的,衍修,你来点数。”
梁衍修,梁家长房的嫡子,梁兰的哥哥。
因梁家是开钱庄的,对于这个人,沈轻虞也是有所耳闻的,一手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从未算错,是个难得的人才,而且,她若不了解这位梁家的少东家,她怎敢将手中的银子大多都存入这梁大公子掌管的钱庄中。
“是,老师。”
梁衍修一袭青衫长袍,同色儒巾,目光随意地一瞥,便对在场的人数了然于胸,他性子温吞,故而,说话也显得不温不火,“老师,你与杜夫子一样,人数相当。”
“怎么会这样!”霍夫子当即不满地叫了起来,随后,他自己扫了一遍在场的学子,自己数了数,确实是一样。
姓杜的这个老顽固,果然是有备而来。
他就不信了,今年云麓书院就招了这么几个学子,还有的那些人呢,都跑哪里去了。
“老师,那里还有一个。”梁衍修手指着站在讲堂门口的沈轻虞,笑得温文儒雅。
霍夫子性子急躁,但他的得意门生梁衍修却截然相反,遇事从容不迫,说话也慢吞吞的,看似文弱可欺,却是算无遗策。
被梁衍修这么一指,讲堂内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站在讲堂门口处的沈轻虞。
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一群学子窃窃私语,刚刚带沈轻虞过来的那名书生,得意地道,“他是南荣师兄带来的,自然是属于我们这一派的。”
子予带来的?杜夫子细细地开始打量着沈轻虞,一身淡紫色华服,目光平淡,小小年纪就懂得收敛锋芒,确实不简单。
“我刚来。”言下之意,还尚未拜入杜夫子门下,至于两派的争斗,也与她无关。
杜夫子是名满江南的一代大儒,德高望重,又素有贤明,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夫子,但连江南巡抚大人见了他,也是对他礼遇有加的。要这样的长者,平日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学子另眼相待,那是不可能的,但因沈轻虞手中握有南荣公子的紫竹箫,故而,他又多看了沈轻虞两眼。
霍夫子当场乐了,这小子,有几分性情,不像那老顽固教出的那些个弟子,个个一脸的无悲无喜,尤其是那个南荣晏,最无趣了,半日都不见他说一个字,但一说话,却能把他气个半死,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小子,你跟老夫学,老夫保你日后高官显爵,权柄在握。”
杜夫子与霍夫子两派的弟子相持不下,沈轻虞这一票,就直接决定了今年云麓书院的院长之位,霍夫子一心想要压过杜夫子,自然不会放过沈轻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