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传河越想越气,阿灵说得对,若再不严加管教,日后嫁到夫家,他们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搁,说他沈传河不会教女儿,养出了个伤风败俗的嫡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沈传河一发怒,整个正堂内的人皆战战兢兢。
白姨娘与三小姐沈萍婉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倒是柳姨娘与沈曦桐母女俩对望了一眼,眼中却是幸灾乐祸,沈轻虞这个小贱人把沈佑鸿弄丢了,若沈佑鸿死了那是最好,她们将害死沈家大少爷的罪名往沈轻虞这个小贱人身上一推,她就算不死,这害死亲弟的恶名也会使得她身败名裂,沈轻虞这辈子想嫁入那些世家望族,当个养尊处优的少夫人,她做梦!
“昨夜事出突然,女儿未及时回禀爹爹,是女儿的错,请爹爹责罚。”
沈轻虞缓步走来,在沈传河面前跪下,她面色平静,将眼中的悲伤全都压了下去。
沈佑鸿已经死亡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要死死瞒住,绝对不能松口,更不能让这些人看出半分,否则前功尽弃,沈佑鸿的仇她也再不能报了。
连大夫都说沈佑鸿那个病秧子活不过月底了,说不准昨晚被沈轻虞这个小贱人带出府,一折腾就没命了。
柳姨娘暗暗想着,她站在沈传河的身边,一手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故意道,“老爷别生气,二小姐与大少爷姐弟情深,自然不会害大少爷的,只是大少爷病得这般重,二小姐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带他出府,若大少爷再受了凉,病情一加重,岂不……”
说着说着,就拿起丝帕抹眼泪,“大少爷怎么就这般福薄,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多苦,妾身看了都心疼。”
柳姨娘提起沈佑鸿,坐在主位上的白英忽然睁大双眼,面上戾气顿显,“鸿儿,我的鸿儿……”
白英这段时间里的精神已经有些不太好了,柳姨娘时常带着沈佑兴出现在白英面前,还让沈佑兴当着白英的面,一声声地喊她娘亲刺激白英,那稚嫩的童声就像是要命的紧箍咒,让白英想到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沈佑鸿,她快要疯了。
她的儿子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而柳画灵那个贱人的儿子却活得好好的,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白英受不住打击,几乎崩溃,虽然面上看着是正常的,但有时却似疯似傻,神志不清,口里一直喊着鸿儿。
沈传河以为白英是因为沈佑鸿的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心下感伤,到底是自己的结发之妻,本想去安慰她几句,但近日府中上下又都说夫人疯了,沈传河一次两次没有相信,但听得次数多了,不免有几分动摇,难道白英真的疯了?
于是,沈传河就私下问了柳姨娘,柳姨娘自然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但欲盖弥彰的言语,让生性多疑的沈传河又信了几分,或许白英真的疯了。
这么一想,沈传河的心里面就开始重新掂量了,沈家的当家主母,怎么能是一个疯妇?
这种事情传扬出去,沈家颜面扫地,可柳姨娘的出身实在是过于卑贱,最多只能扶为平妻,嫡妻这个位置是绝对给不了她的。
更何况,河间府白家,沈传河也得罪不起,所以他根本没办法休了白英,可让神志不清的白英继续当沈家的主母,他如何能够甘心?
所以怎么处理白英的去留,成为了沈传河最近烦心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