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未问过她住哪里,想致歉也找不到人,其实当时听曲自己便心不在焉,过于粗心未能顾及到她。
几天下来他一篇书卷都看不下,今日湘君约他湖边作画他收拾尽早出门,想着若是能在集市碰到阿梨就好。
“术士算命!五两一位,童叟无欺!”阿梨奋力吆喝,他们选了一路人流量大的路段,斜对面正是那日听曲的满楼。
顾宁一身道骨仙风,样貌堂堂长身玉立,光是看个背影便知是位芝兰玉树的君子,不过半刻,便围过来几个小娘子。
是看人还是算命阿梨不清楚,但是小娘子们出手阔卓呀!
“姑娘初来乍到容陵郡?”
黄衫姑娘用力点头,原本半分信现在信了八分。
“随主而来,乃县令府人。”
黄衫女子再次用力点头“先生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那便说说,你要算什么?”顾宁接过阿梨递过来的茶,颇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实话实说,我乃新上任县令老爷嫡长女身边的管事丫鬟,前几日小姐说给我看了一门亲,是她幼时玩伴身边的侍从,我对那侍从印象不好,但是他给了我这个。”她晃了晃时手腕上成色不错的镯子。
“出手阔卓,人不小气,但是他长的凶,平日里办的事见血光,我就想问问这门亲靠谱吗?”巧玉言语间几分向往几分忌惮,一来认为那侍从薪水丰厚出手阔卓,日后生活定然滋润,二则怕那侍从脾性不好,主子打点的婚事她又不能多过问。
顾宁瞄了眼那镯子,露出一抹笑“这镯子认了不少女主人。”
巧玉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将镯子摘了下来“先生可否再指点几句?”
“送你东西的人就在那楼里,想办法让你主子看见便能解。”顾宁抬了抬下巴,示意着斜对面的满楼。
巧玉秀眉一蹙,几分薄怒上脸“昨日送我镯子,今日便逛花楼,若非今日算一卦,我怕是真是陷了泥潭!”她将镯子重重拍在桌上,从荷包里又掏出一锭白银。
“先生都收起吧。”说完便提裙走开,恨不得即刻带着小姐去揭发那侍从。
阿梨看的新奇,也不知从哪里弄到一把扇子,十分自觉替他扇了起来“师父,你说的真的是准的吗。”
顾宁十分受用“为师就这点本事,半分也不会假,你好好学便是。”
陆续看了好几位小娘子,问的大多都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无从抗拒,对男方知之甚少,只能行这条路来寻个安心。
后面来了位穿金戴银的妇人,她伸手便将一颗金锭子按在桌上,体态丰腴面容带哀“先生,请替我算算我还有多少时日。”
阿梨侧目过来,看的却是桌上的金锭子。
“我虽通一些医术,但每行有每行的规矩,我既行卜便不抢大夫的生意,夫人请回吧。”
妇人听闻面色悲戚,于心不忍,阿梨手指戳了戳顾宁的背。
“但是,与夫人有几分眼缘,破例一次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