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扭过头,盯着银子瞧了片刻便挪开“师父,你的钱是怎么来的?”
顾宁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来的,我偷的。”
阿梨摇头晃脑“诶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顾宁追问。
“崔三郎跟我说,我们吃的用的都要用钱买,但也有很多东西要用很多很多钱去买。”
“我想知道,那些到脚踝的好看的罗裙,带着彩色的条条,走起路来很飘逸的裙子,到底要多少钱才能买到?”阿梨愁的挠头。
“我不要这种。”她有点嫌弃的扒拉了身上的衣服。
得了,这是见世面了,有追求了。顾宁长叹一口气“钱难赚,我就是帮人算算命,赚不了什么大钱。”
赚大钱的本事不能露,露了天机,叫上面晓得了便没有这般快活日子过。
只是、、、
他看着阿梨垂头丧气的模样,有点不好受,她可是跟魏朝骊长的一模一样,怎么就不能沾一点魏朝骊的出息呢?
“说说看,为什么今天垂头丧气地,还要囔囔着要买罗裙?”
阿梨头摇的像拨浪鼓“没什么,我就是看到别人穿了而已。”
顾宁不信她的话,埋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一动,阿梨身上的铃铛随风响了起来。
顾宁悠悠然喝茶,不过一瞬间功夫,将阿梨今日所见所做都算了个清清楚楚。
顾宁眸光微聚,那姓崔的居然真带着她去那种地方。见了一个区区凡人女子,便丧气地逃了回来,真是出息!
要他说,那姓陈的女人连魏朝骊一个脚指头都比不过,他转眼看向阿梨。
跟个小狗一样趴在桌上,厚重的头发快要遮住眼睛,灰头土脸,那身刚买不久的红色衣裳被她摸爬滚打成了一件不成样的旧衣裳。
明明同时买的,他身上这件完全跟新的一样,可自己总不能给她洗衣裳吧?
顾宁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
夜色来的匆匆,今日是十五,月亮出奇的圆,顾宁点亮了最后一盏灯,梨花坡山坳处的小木屋被橘红的灯光暖洋洋的包围。
清风送爽,热水面上白雾腾腾,顾宁跟个老妈子一样,长袖挽起搓着木盆里阿梨钟爱的红色衣裳。
阿梨倚在门边,捂着嘴偷笑“师父你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顾宁一句话也不吭。
“今天的月亮真好看,崔三郎在听曲肯定看不到。”
“师父,我刚刚想了很久,崔三郎说他有个故人和我很像,我今天看到那个人,我觉得我们一点都不像,如果可以真想让师父看一看那个姑娘,和你一样穿白衣服,可好看了。”
顾宁拧干手里的衣裳,弯着腰起身,冷不丁问一句“你不是也要听曲?为何跑回来?”
阿梨眨巴眨巴眼“哎呀,我就是有点难受。”
顾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