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要把整个二楼逛一圈,快要精疲力竭时,花川终于在二楼的一个角落处找到了镜麓。
喘了口气,才看清眼前人。
这么看着,镜麓和镜连殇不愧是亲兄弟,从外表来说,二者当真是相像的。
只是镜麓的气质更像是冬日碎裂的雪,而镜连殇则像是温柔降下的雨。
他安静又静谧地倚在栏杆上,不与人交谈,只观望着楼下众人的身影攒动。
全场的人皆在杯觥交错,他游离在他们之外,缓缓地盘算着如何在每一杯被饮下的酒水中下上最浓烈的毒药。
但是现在,镜麓必须要先进入她的棋局了。
不再强忍着发晕的痛意,花川抿了抿已经发白了的嘴唇,视野变得模糊。
二小姐的身体不是一般的柔弱。
“砰”沉闷的一声,花川是真晕了过去。
此时的镜麓还没有彻底的黑化,起码根据原来的剧情来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镜连殇和他母亲下手。
花川赌的,就是他不可能对脸色苍白,濒死的自己视若无睹。
哪怕他只是随意地叫一个人过来。
而最重要的,是花川是宋久诗的妹妹。
镜麓闻声转头,走近点看,一位病美人躺倒在他面前,粉色花裙披散在地面,面色苍白的似一具凉透的尸体,多时强忍不适流出的汗水浸透发丝。
是天天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
光晕吞噬他的大半轮廓,镜麓静默了一会。
宴会上人群交杂,如果不管她先去找人,可能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人捡走了。
最后,他只得蹲下身,手穿过花川发隙,又握拳穿过裹在花裙中的腿弯,把人先抱起来。
那一瞬间,镜麓现在的表情看起来比晕过去的花川本人看起来更不好。
要不是她是宋久诗的妹妹,他显然会当场扔下她。
镜麓拦下一个宴会服务生:“麻烦把宋大小姐请来。”
话音刚落,宋久诗已然出现在走廊尽头。
只一眼,镜麓霎时脑袋混沌,握紧的指尖不自觉地嵌进血肉。
再走近些,镜麓看见她含泪的眼眶连带着慌乱的脚步,一时间竟比她还要无措上几分。
宋久诗远远就看见妹妹倒在他人怀中,手臂亦是无力地垂下。
花川苍凉地好像风一吹就会化为烟雾散去一般。
眼眶变得沉重,宋久诗抿唇。
她用尽全力跑上来,发丝飘逸飞舞,好几次都踩到裙摆,看着好不滑稽。
随后紧跟慢赶上来的就是一群神情同样紧张的医疗人员。
宋久诗奔跑到妹妹身边,眼中再无其他,突然间好像镜麓只是一个摆设。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花川的脸颊,好在虽然冰凉,但不像之前最严重时一般。
宋久诗长吁一口气。
想着让面前的人先把妹妹交给自己。
蓦地抬头,却发现面前的男人正低头专注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中不是甜蜜且直击人心的情感,而是隐忍的,忧伤的,沉重的爱意。
仅仅展露了一瞬间,快到宋久诗只觉得那是错觉。
过分急切到眼中只剩下了妹妹,宋久诗现在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过近了。
她退了两步。
镜麓凝眸,这两步,就像他们之间的距离。
宋久诗:“谢谢您,请把我的妹妹交给我吧。”
第一次正视她的眼睛,镜麓眼神都快失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