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之中,伯克利与拉冬娜于纷飞书页的包围环绕中坠落。
两人做好了应对一切袭击的准备。
但超乎他们预料的是,老板没有发动任何攻击。仅仅只是平安无事的落在了树洞的深处。
阴暗、狭窄。
这显而易见是用电梯井最深处,佐以乐章能力改装的房间。
“永世不复”一脚将门踹开。
映入眼帘的,是蜿蜒悠长的洞穴道路。
显而易见,这是以太炉地下走廊之类的建筑结构,被老板的乐章能力换了皮。
突然间,耳畔的交响乐声停止。
取而代之的是稍显冷清的吉他独奏。
而在这孤独的吉他声中,山洞的墙壁上如同电影放映机般播放着泛黄且带着黑点的画面。
画面中的是位大概只有七八岁大,顶着一头白发,露出一对兽耳与一条白尾的半兽人种的少年。
少年站在牧场上,笑的很开心。
“很久很久,有位少年……”
兔子先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走道的前面。
边用吟游诗人般的口吻说着故事,边挥手招呼伯克利与拉冬娜跟上。
伯克利与拉冬娜对了个眼神,满眼疑惑的向前。
“这老板还挺有仪式感的。”拉冬娜在精神波动中,如此对伯克利道。
“……”伯克利不说话。
“怎么了?”
“突然想起了点旧事。”伯克利摆了摆手,“继续走吧。”
“?”
拉冬娜歪了歪脑袋。
两人缓步跟在兔子身后,而兔子则是指着不断自山壁上浮现的照片,在吉他声中解说。
“……少年的母亲在他出生没两年便去世了,父亲是工厂里卖力气的,独自将少年养大。
“少年学习很认真。为了奖励少年又考了全校第一,父亲在少年十二岁生日即将到来的时候,询问孩子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少年想起了每天放学后绕过街角旧报亭,在隔壁的橱窗里看见的木吉他。想起了父亲带他常去的烟雾缭绕的酒馆中,总有人拿着木吉他弹唱。
“那是他的愿望。
“而父亲实现了他的愿望。”
伯克利与拉冬娜不仅听见,更看见了简陋的民居中,父亲微笑着将木吉他交到少年手中的画面。
父亲是位一头白绒绒的狼人。
一旁桌上的黑白相框中的母亲,则是位人类。
瞧着这温馨的画面,两人几乎都快忘记,他们是来杀人的了。
但是走过一个转角。
新的画面中,却是那位父亲躺在殡仪馆中,完全瞧不出人形,只能用“一团”来形容的模样。
“父亲死了。
“因为资金链出了问题,老板裁了员,勒令父亲加班。而父亲则因为疲倦,落进设备之中,被搅成了肉泥。
“老板只在葬礼上出现了三分钟,扔下还不够买一件新定制西装的二十万里拉便扬长而去。
“自那一天起,少年立下了一個愿望。”
复仇?
伯克利与拉冬娜立刻想到。
这是理所当然的推测。
但兔子先生却说。
“少年许愿——
“他永远也不要成为如他父亲这般‘卑微’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