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刀剑无情人有情

太常少卿李屿宣布第四阵刀剑阵规则：“我朝虎贲将士武力之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究其原因，精良的刀剑装备是一个重要因素。这一阵刀剑阵主要给天下士子立一个展示自己宝刀宝剑的擂台。南朝陶弘景的《古今刀剑录》记录了远自夏禹、近到梁武帝各个朝代所制宝刀、宝剑的数目，并对每一把刀剑的名称、尺寸、铸造过程以及铭文等都做了详细的叙述。这些宝刀宝剑大都下落不明。《古今刀剑录》记载：关羽，为先主所重，不惜身命，自采都山铁为二刀，铭曰万人敌。及羽败，羽惜刀，投之水中。借此阵盼这些宝刀宝剑重现人间。”

鸿胪少卿张博济进行补充：“为了使本阵更加精彩，上阵晋级的128人，随机抽签组成64对，每一对进行刀剑比武，胜者晋级，输者淘汰。”

天下士子都抽签完毕后，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彪形大汉，身高七尺，手拿一把大刀，向天下士子报上自己的姓名：“各位天下的士子，我叫李嗣业，京兆高陵人。我手中这把大刀是从水中打捞出的宝刀，也不知是否关将军的刀？这把大刀锋利无比，挥动起来有排山倒海之势，要是不小心碰上就会人马俱碎。跟我比武的士子可要小心了。”

抽签和李嗣业一组的士子听完这番话心中暗暗叫苦，只好硬着头皮上台和李嗣业比试一番。李嗣业将大刀挥舞成一道刀墙，缓慢推进，一点一点将这名士子逼到擂台的边缘。这名士子见李嗣业刀下留情，也很有自知之明，说声承让后便认输跳下擂台。李嗣业顺利晋级。

比武依次进行，轮到王维上台之时，碰到的对手是钱起。钱起，字仲文。吴兴人。钱起对王维的山水田园诗非常推崇，常模拟王维的风格来写景物，颇有佳作。他的诗“体格新奇，理致清赡”。所作《省试湘灵鼓瑟》，词彩清丽，音律和谐，称为绝唱。

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

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

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

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

流水传潇浦，悲风过洞庭。

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钱起手持一把湘灵剑，对战王维的空灵剑。王维的空灵剑清新飘逸，悠闲自在，达到了“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境界。钱起的湘灵剑将无形的哀怨和思慕化有形剑招，往复盘旋；其苦调清音天地为之悲苦，草木为之动情。

多个回合之后，钱起不敌王维，对王维更加崇拜，便认输跳下擂台。等王维晋级下擂台的时候，钱起连忙走到王维跟前，要与王维结交，王维也很欣赏钱起，二人从此成为了知己。

王维之后王昌龄上台，对手为刘长卿。刘长卿，字文房，世称刘随州，宣城人。工诗，长于五言，自称“五言长城”。《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是刘长卿创作的一首五言绝句。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刘长卿年少时居嵩山学艺，学得一套风雪剑法。王昌龄和刘长卿均为寒门高手，一把冰心剑对战一把风雪剑。刘长卿的风雪剑舞动起来风雪交加，形成一道长城横在对手面前。王昌龄久在边塞，与风雪相伴，另外刘长卿的风雪剑与岑参的漫天飞雪剑类似，王昌龄对他的招数了如指掌，不多时边已经占了上风。刘长卿的五言长城不敌王昌龄的七绝圣手，便点到为止，与王昌龄结交后跳下擂台。王昌龄晋级。

王昌龄跳下擂台，一人上前为其鼓掌祝贺。王昌龄看见此人大喜，来人是王昌龄的莫逆之交张镐，字从周，博州聊城人。出身汲郡张氏。张镐年轻时拜名士吴兢为师，学得一身文武全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把宝剑：鉴心照胆剑，相传为商朝帝王武丁所铸，长三尺，上有铭文照胆。此剑非常有灵气，遇到高尚之人则发出亮光，运到狡诈之人则黯然失色。张镐将此剑命名为鉴心照胆剑。

王昌龄和张镐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相识，二人肝胆相照，常在一起游历长安，以比剑、饮酒、鼓琴自娱。

张镐对王昌龄说：“王兄，好久不见，你的剑法越加精湛，可喜可贺。”

王昌龄连忙谦让：“贤弟见笑，你的剑法不知长进了多少，一会上台我来观赏一下。”

张镐回道：“王兄，我来得匆忙，每次都是最后一天晋级，与王兄没有碰到，这次等我下了擂台咱们再好好饮酒详谈。”

王昌龄点头，注视着张镐上台比武。与张镐对阵的是陶翰。陶翰，润州丹阳人，在第二阵歌赋阵中以《冰壶赋》轰动一时。

炯乎太阳之精，玉有真质，冰则贞清，我君子象诸！温如皎如。正其色兮，非真不克；峻其节兮，非贞不居。尔其制盘盂，访结绿，瞻白虹之气，咏生刍之束。乃赋于他山，攻此良玉，剡之成器，错以成壶。信以旁达，忠不掩瑜，以虚而受，用当其无。及乎严律闭，阴气升，氛雾结，河海凝，沙惊雁塞，雪满崤陵。于是天景初夕，玉壶始冰，临象筵而孤映，对金镜而相澄。尔其淋漓未泮，温润而差，纤光不隐，毫末不过。岂尔瑕之可匿，玷之可磨？不然，瑉之众矣。贵玉者何？心之洁矣；饮冰则那？庄氏寓论，宣父式谈。夜光夺魄，明月怀惭，岂比夫立概生操，激清励贪伊至人之比德，同贞士之司南。夫以物象所鉴，精明所蓄，霜华晨清，月影寒宿。故览之者魂竦，凭之者虑惕，迨北风之已壮，幸西陆之未觌。客有抚而叹曰：“猗欤猗欤！吾无是易，且漏卮无当兮叹诸古，大圭不彖兮闻诸昔。曷若兹器之可佳，谅君子之宏益。”然后宣其烈，赞其意，抽毫命简，赋冰壶之盛事。

陶翰一上场，鉴心照胆剑发出了亮光。张镐与陶翰一样都是豪情万丈，意气纵横之人，二人比武也是君子之战，刀剑无情人有情。打斗了一百回合，陶翰不敌，认输下了擂台。张镐晋级。

高适认识陶翰，连忙去安慰他。陶翰常写一些边塞诗，与高适、岑参、王之涣等人诗风相近，多古意苍劲的悲壮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