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赶回役屋,李智鱼却见役屋内没几个人在,地面乱七八糟,更惊骇的是,原先跟张麻他们呆的角落墙壁上染上了一大摊血。
地上还躺着半个身子,从裤子来看,可以认出来这具下半身的主人是张麻一行中的杨春兰!
李智鱼一把拉起一旁正瑟瑟发抖的一个矮小男人: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哆哆嗦嗦的说到:
“刚刚崔管事带着何大人他们来这边,说这一伙人隐瞒情况,何大人震怒,把他们抓去做饵,那女人反抗,就被何大人一拳打死在这。”
了解了事情经过,李智鱼放开男人,来到尸体旁的行李处翻找起来,幸好这堆破烂没有引人注意,李智鱼伸手将一根沾满泥土的破棍子掏出,右手紧握,使劲往墙壁上横敲过去。
泥土被震碎掉落,漏出了里面的米白色长针,李智鱼随手抓起一块布擦拭:“赶紧逃吧,再晚就跑不了了。”
将长针收在身后,李智鱼走出屋子,他小心的来到大门不远处,那边已经聚集了一众青壮汉子,个个手持武器,五花八门,约莫不到百人。
他们聚集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周围,而张麻跟朱剩正跪在上面,他们的双腿都被斩下,但他们并没有哀嚎打滚,只是不停的对他们前面的魁梧男子磕头求饶。
那壮汉身高两米五,体型健硕,穿着件深黄色虎纹马甲,额头系着粗厚麻绳,两只小臂皆戴有片式护甲,右手扛起一把巨大砍刀,左手对身侧一指。
只听“咻咻咻”三声,三支烟花射入高空,炸出三朵红烟。
壮汉来回踱步,对下面聚集的人群喊到:“兄弟们!今日!大难在即!这匪潮!躲~是躲不掉了!唯有凝聚一心!共同抗潮!”
而后壮汉将刀单手一横,指着还在不停磕头求饶的张麻二人:“这两个愚蠢软弱的贱农!隐瞒了匪潮的规模,导致了我们没法及时求援!大家说,怎么处置啊。”
台下的人群情激愤,个个举起手中充当武器的器具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壮汉点点头,也不再浪费时间,直接一刀将张麻跟朱剩的头颅一并斩掉!
断口处的血并没有像李智鱼预想的喷溅,而是像两条水蛇一般从两具尸体里钻出,在空中蜿蜒,最后全部汇聚向了一个人的手里,形成了两颗有波纹荡漾的血球。
那人上身披着老旧蓑衣,衣下是件盖住脚的长袍,两手高举着血球缓缓走向台上,站在壮汉身旁。
壮汉一脚将两具尸体踢下了台:“眼下匪潮约莫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这位是养生堂的楼罗大人,精通炼血之法,你们接下来要在十五分钟内按残病弱老的顺序去杀掉尽量多的人,他们的血都将成为楼罗大人布阵的材料,帮助我们撑到军队支援!去吧!”
台下的人先是跪拜感激那名叫楼罗的男人,而后便一哄而散。
大灾未至,人祸先起。几十个为了活命的汉子在寨子里不留余力的杀起人来是很快的。
李智鱼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明明那所谓的匪潮连个影子都还没看到,这寨中就已是副炼狱般的场景。
李智鱼低头看向手里的一把带血砍刀,这是刚刚一个汉子丢给他的,那人刚刚本想砍向他,但瞧清楚了眼前是个年轻小伙子,就把刀匆匆丢给了李智鱼,又从身后再抽出一把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李智鱼腰间别着的长针。
再抬头,李智鱼看向空中,四周源源不断的升起一条条血液流柱,全部都缓缓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号的血球,当血球膨胀到一定程度后便猛的炸开,飞溅的血点不规则的散落在寨子外的周围,然后第二颗血球再次开始凝聚,如此反复。
“他奶奶的,这鬼地方怎么都是些邪门的东西。”
李智鱼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时间耽误了,眼下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鬼知道还会出什么变故。
“没记错的话,咱们进寨时,远远的我看见有一伙人牵着几匹那什么羽青往这个方向去了。”鱼哥抬手指向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