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累了,背靠在悬崖边的大石上,抬头望向天边,这是少年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
太阳落山前的半个时辰,它将最后的光和热洒向大地,映的整个天空都是炽红的,向世界诠释着一天中最后的辉煌。
云也是炽红的,像一团团灼热的火焰在天空尽情的燃烧绽放。热烈的,震撼的,云影下苍天下的人们是如此渺小。
像是世界末日,又像是浴火重生,这是少年眼中的世界,亦是世界眼中的少年,天空映衬在少年眼球上,世界便是少年的。
少年闭上眼,躺在大石上,张开双手,迎接太阳最后的温暖与轻抚。
末了,玄夜降临了,似黑色的幽灵爬上偌大的天空,慢慢地,整个天空都被贪婪地吞噬,直至最后的光亮消失在群山险峰之后。
少年睁开眼,站起身,伸个懒腰,顺手将旁边的竹篓单手背上,借着黯淡的幽光,跳下黑色的大石,踩着青白色的石阶梯,向着山上走去,身影逐渐拉远,消失在一阶一阶的路上,许是回家了。
…………
少年从外面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屋内,将竹篓放在床边。
床上是一位闭眼盘坐的老人,听见动静,睁开双眼,见是少年,嘿嘿笑道:“回来啦,厨房给你留了饭菜,记得一会儿去吃。你现在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打好身体基础”。
少年应了一声,从竹篓中取出一些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各种药草。
少年取来床脚下的杵臼,将药草全部捣碎,走到床边,没好气地说:“你个糟老头子,让你不要去追那只凤尾鸟,你非不听,遇到银剑虎了吧,要不是你跑的快,你这条老命恐怕就交代咯”。
老者喃喃道:“那凤尾鸟可是好东西啊,浑身上下都是宝,汇集周身灵气的那根羽毛是凰扇的原材料,它的肉可以强身健体,是固牢基础的绝佳食材,我这不是想给你弄来补补嘛”。
少年听此,心中一暖,脸色也缓和了许多,细声道:“趴着吧,我给你敷药,这药是我从悬崖上摘的银剑草和其他药草混在一起弄的,对你这伤有奇效”。
说罢,老者缓缓趴下,少年从身后撩开他的衣服,在幽幽的火烛下,只见四条爪痕触目惊心。
少年的眼中泛起涟漪,轻轻地,慢慢地将药草涂抹在伤口处,不时询问老者疼不疼。
老者似乎想起什么,说道:“过几日,玉清宗的小辈要到此求件东西,作为交换,他们答应我让你前去修行,你也到了该修行的年纪了,到时就随他们一同回去吧”。
少年不解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老者摇头笑道:“你放心,我只是受伤了,又不是快死了,你放心去吧,活了这么久,我可以照顾自己,不劳小兔崽子你操心”。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老者继续敷药。
半晌,敷完药后,少年将屋子收拾一番,待老者睡去后,便轻步离开了房间,向着厨房走去。
…………
少年从厨房走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如先前老者一般,盘坐在床上。
“老头受的是外伤,看着渗人,实则内里并无大碍。”少年思索着,指尖摩挲着胸前的小剑。
“这小剑据老头儿所说,从小便在我身上,若非我愿意,别人怎么也取不下来,究竟是何来历?也许需要我自己出去寻找了。”
片刻后,打定主意,静下心来,感受着周身丝丝涌动的灵气。
旭日,少年被嘹亮的鹤鸣惊醒,许是老头儿所说的玉清宗的人到了。急忙穿上衣物,三步作两步,向着堂屋走去。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一男两女,男的温文尔雅,手持一把绘有水墨山河图的折扇,嘴含笑意,看似亲和,眼神中却藏着高傲,自信,蔑视。
高挑的女子身着蓝白交领襦裙,手持一柄软剑,面若冰霜,似拒人于千里之外,虽容貌令人称奇,似圣洁白莲,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冷的气质让人不敢亲近。只是立于男子身旁,不曾言语。
最后一人玲珑可爱,俏皮活泼,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声音悦耳,似精灵一般,年龄不大,十五六岁,正值豆蔻年华。此刻正与老头儿攀谈,逗得老头儿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