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绮文先落座,阮秀曼与王嘉言也跟着坐到了石头椅上。
“实不相瞒,我想问问这北市是如何建立起来的?”王嘉言道,“大褚迁都子东郡不过一年,这一年期间,北市不盛反衰,其中定有隐情。”
宫绮文打量着王嘉言,突然笑了:“你不是子东郡人吧。”
“不是。”王嘉言温和道,“况且以前我只是个小乞丐,主要关注着生计。”
“北市以往是子东郡的重要商业地段,后来山匪猖獗,时时来此抢掠,甚至占铺子自己做生意,强买强卖,后来就逐渐破败了下去。”
“一年前大褚从安固郡迁都子东郡,迁都前先剿匪,于是北市大片迁走,南市反而兴旺起来。有不少原本安固郡的商业与官员直接在这边被分了地皮,今后一年,南市会更发达。”
“原来如此,那如今能在这边做生意的,岂不是都……”
“非也。”宫绮文笑着摇摇头,“像那屠户以前便是山匪。但是当年剿匪,他给官府的人引了路,这才能安居一隅。如今除了那几两银,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谈不上什么身家背景。”
“是这样啊。”王嘉言应和道,“这么想来,赶他走了也没什么问题吧。”
宫绮文想了想,“应该是,他当初欺男霸女还赶走了北市不少商家。不过他已经我们剩下几户里为数不多能按月交租的了,据说下个月租金还得涨,我们药材铺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还要涨?”阮秀曼也不禁忧虑,王嘉言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一个地方的地租自然不会无故增长,想必这宫绮文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已经知晓太子要来接管这个地方。
只不过这消息不够灵通,自己秘密进宫面圣这事她应该还不知。
“要我猜测,这北市客少铺少,理应降低租金。”王嘉言正色道,“这提价才是万万不可能的。”
宫绮文勾唇,“怎么,你要和我赌?”
“好啊,既然有赌,那我们来商量商量赌注?”
“要是你输了,你就卖给我当采药工吧。”宫绮文想了想,浅浅一笑,“你那钱庄户头也转给我可好?”
哇……真贪心。
王嘉言先是一怔,故作思索了一番,随后缓缓道:“……那要是你输了,你也卖给我当丫头?这药材铺也送我吧。”
“刚才还好生讲话,怎么一下子下这么大的赌注?”阮秀曼左看右看,忍不住出声道。
“无事无事,我们不就图个乐呵吗。”宫绮文道。
她进屋去拿了笔墨,三两下便立好了两张字据。
两人各怀心思,几乎没有犹豫,各自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喏,一人一张,很期待明天店宅务的人来布告。”
王嘉言欣然接过。
众人回到店前,宫绮文给他们找好了碎银。
药还没煮好,阮秀曼便让王嘉言先走不必等她。王嘉言点点头,交代一而后便先行离去。
看见王嘉言走远了,宫绮文笑意浅了两分,低声对阮秀曼询问道:
“阮姐姐,你第一次见他是在多久之前?”
“半年……三月?”阮秀曼犹疑道。
“这半年,原先安固郡往这边来了不少人。”宫绮文轻声道,“咱知根知底,有什么不便同我说便是。切不可随意听信了不明底细的人。”
“这……”
“我也只是担心阮姐你所托非良人。他的言行与谈吐非凡,而且与丐帮的做派也不同,我看不出他的身份。”
“绮文,你想多了吧……他之前会来我家这帮忙,讨饭也是正常讨的。会不会只是有了奇遇,突然阔了几分?”阮秀曼说着,忍不住叹气道,“你也是,大好青春年华,怎能随便下这种赌约!””
宫绮文微微一笑,“放心吧秀曼姐,要是一点风险都没有的赌约,那能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我可是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