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可以说是重南最为重视的一项礼法,每年春日便要在王城之中最高的祭台上向上天祷告,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原本是该王上和王后一道祈福,但而今情况特殊,就连王族之人都少之又少,因此,只有唐喻斟一人,至于唐喻齐,则是肩负着主祭官的重担,一身黑红礼服,看上去倒是比寻常时候多了几分稳重大气。
“重南王上仁德,惜物爱民,重农耕依天时,护林木,引水源,百姓安泰,生灵安居,今告与天知,祈请天君庇佑重南,献礼迎神。”
唐喻斟此刻的穿着也是和唐喻齐相似,相对而立的那一刻,只觉得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一般。
洗净了手接过已经被点燃的三炷香,唐喻斟转身之际,却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风声。
紧接着,是利刃入肉的声音,铜盆落地,香火断裂。
“小齐!”
唐喻齐倒下的瞬间,侍卫们似乎才反应过来,纷纷亮出刀剑上前围住祭台之上的贼人,往年只有王族可以登上的祭台,而今格外热闹。
吴游根本并未易容,只不过是换上了朝臣的衣物隐藏在其中,借着众人没有武器护身的时机,仗着轻功极佳直接控制住了唐喻齐,而此刻的唐喻齐已经被伤了手臂,即便是用力挣扎也还是没能挣脱。
而此刻,吴游只是点了唐喻齐的哑穴,一手持刀扼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控制住他的手臂。借着地势之利步步退后和众人拉开距离,站在祭台边缘。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就把他从这扔下去。他的手臂动不了,也已经吸入毒粉,没有我的解药,十二时辰后便会死。摔死还是等死,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那个戴金冠的,重南王上是吧?只要你将西浦城割让,我就放了他。”
原本还在挣扎的唐喻齐动作渐渐无力,整个人往后仰倒,只剩手臂还在抽搐着,吴游的笑意越发放肆,唐喻斟握紧了侍卫递来的剑,却见吴游在唐喻齐脸颊划下一刀。
“把剑放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今日你不答应,来日便有大军入城,我看你到时候让谁去带兵应战。割让一座城池,大家皆大欢喜不好么?还是说你想看着你的弟弟从这摔下去,啪的一声,摔的血肉模糊?”
说着,吴游便笑着松开一只手,只见唐喻齐弯着身子趴在栏杆上,似乎随时都会掉下去。唐喻斟最讨厌被威胁,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总是被威胁的那一个,就算是唐风松不在了,也还是如此。
手中的剑砰然落地,唐喻斟也跟着后退一步让出些地方。
“我答应你!西浦城归属辽越,从此以后重南不再干涉西浦城任何事务。诏书我会差人送到辽越,绝不反悔!”
“现在就写!见不到诏书,我便每隔半刻就在他身上捅一刀子。”
有了软肋的人,便活该受人威胁么?唐喻斟已经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转身便直接回到厅内拟写诏书,面对着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唐喻齐,笔触颤抖犹豫,竟连西浦的浦字都写错了。
就在唐喻斟以为自己输定了的时候,荣钦不知何时忽然赶到,愣是从祭台之下借力而上,直接将吴游拉下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