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跟街边坐着拉着人下棋的臭棋篓子大爷大伯气质上更像。
就是比他们瞧着卖相好了不少。
饭厅里,自己的一双儿女已经摆好了饭,等着自己到了就开饭。
裴萧萧乖乖等她爹吃完,然后立刻在她爹面前化身十万个为什么好奇宝宝。
从哥哥那里挖出来的情报还不是很详细,还有很多细节都没说。
“爹,崔绩会不会在诈你们呀?上回他不是还跟你提亲来着?这次又说高源景死在他爹手上,会不会是崔氏做的局?”
裴文运斜了一眼女儿。
“你做局用你爹我当诱饵?子告父,要是上京兆府递状纸,先得挨一顿板子。”
“谁家这么闲,吃饱了没事儿干,等着挨板子?”
裴萧萧“嘿嘿嘿”地笑。
“那爹你找人跟崔绩联系上了吗?”
“嗯,昨晚你睡了之后,我就让人去找他了。”
“谁呀?”
“不知道,你崔叔叔找的人,我没过问。”
崔仁悦虽说是庶子,但也是崔氏子,对崔氏内部情况比外人要熟悉得多。
他自然是有法子能联系上崔绩的。
至于什么法子,他不在意。
细枝末节的事情罢了,无伤大雅。
但是裴萧萧不同。
她好想知道……
但她爹也不知道,那就问不下去了。
“那爹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该怎么做怎么做。既然都存了谋逆的心思,难道我还给他好脸色看?”
“先把证据找到。北戎和西南双管齐下。”
裴萧萧自告奋勇。
“那我去负责北戎的事好不好?”
“爹你看,先前你们一直怕高源景对我不利,不让我管着京畿的商行事务,也不怎么让我出门。”
“现在他不是死了吗?虽说死无全尸,到底死没死透,得打上个问号,但是爹对崔绩那么信任,应该是信了他的话?”
“我们就当高源景已经死了,京中也没人对我有什么威胁。”
“你就让我找点事做,行不行?”
裴文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是想找点事做呢?还是想借机去找公主府找某个人,让他帮你把要做的事给做完?”
裴萧萧脸一红。
“爹不说,我还没想到呢。既然说了,那不正好用上?”
“韩公子跟北戎人打交道,可比我们找上北戎获取情报容易得多。”
“不用白不用嘛。”
“而且还不要钱。”
裴萧萧的算盘打得贼响。
不要钱的买卖,那叫空手套白狼,是最划算的!
“对,他不要钱。”
裴文运冷哼一声。
“他要你。”
“哎呀,爹,不要这么说嘛。哥哥不是给长公主送去了不少江南那边的女子画像?”
“是啊,是送了。”
“可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京城里哪个不知道你和他有口头上的婚约?”
裴文运气不打一处来,指了指儿子,又点了点女儿。
“长大了,翅膀硬了。一个两个,都敢瞒着我做下这等事!”
是的,裴文运已经知道了当初裴孟春为了弄死高源景做的事。
虽然计划只完成了一半,高源景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裴孟春对此十分扼腕。
这人怎么不是死在自己手上呢?
但目的还是达成了。
既然人已经死了,自己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五一十地对他爹交代。
然后迎来了一场父慈子孝的喜闻乐见。
裴文运一想到儿子竟然拿女儿的婚事去押注,就气得半死。
虽说对方也知道这是局,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能当真。
可那个混小子一直就对他闺女觊觎得要死好不好?!
这不就是主动送上门去吗?
“我和长公主两个,倒是被你们三个小辈给瞒得死死的。”
“不错不错,看来我们这些老头子是该退下来了,让你们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
裴萧萧赔着笑。
“爹,你别这么说嘛。哥哥兵行险招,这不也是被形势所迫?”
“高源景那会儿多得陛下宠爱?陛下哪里会因为些许小事,就真的动了杀心?”
“那可是陛下的手足。”
裴文运根本不吃女儿这一套。
“少为你哥开脱!”
“你也有份!”
“他脑子一热,你也跟着上头?就不知道来问问我?”
“那不是您老人家那会儿忙于国事,也不敢打扰啊。万一耽误了,那还了得。”
裴文运语噎。
什么话都被女儿给说尽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反正往后,不许你们擅自做主。我还活着呢!”
“家里的户主是我,不是你哥!”
裴萧萧赶紧乖乖点头。
“记住了记住了。”
她把裴文运的官帽从下人手里取过来,塞到哥哥手里,朝她爹的方向努努嘴。
示意哥哥借机去赔个罪。
裴孟春清咳一声,接了官帽。
“爹。”
裴文运冷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眼见着耽误了不少时间,快赶不上上朝了,才一把抢过来。
“给我老实点!不许给你妹妹瞎出什么歪点子!”
“是,儿子知道了。”
裴文运戴好官帽,迈着四方步离开。
骑着马走了一会儿,刚恢复好的心情,就又变得很糟糕。
说曹操曹操就到。
往后自己这嘴上,还是把点门的好。
马头一转,朝边上小道走,直接绕过去。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