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佯做怨意地微笑着,推一把白门道:“信不着我就别讲,谁求你说呢!”
白门为了逗圆圆喜欢,又随意说笑了几句,便上轿去了。
圆圆回到楼上,觉得分外清寂。她自进了田府,今日是头一次出得门外。刚才在门外看到的一切,是她原来意想不到的。一时间觉得心里象吹进了一股春风,新鲜而又舒畅。
那萧萧鸣叫的烈马,那阳光照耀下的通衢……而这楼内,却是除了那看腻了的绣阁绮户、几案妆台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就连那鹦鹉的叫声,也是那么寂寞和悲哀。
然而它为什么还不时学着人语在叫呢?是在谄取主人的欢心呢,还是习惯了现状而心安理得呢?她不解。
她一会儿觉得这鸟儿可怜,一会儿又觉得它可恨。
她忽然想起一年前在苏州浣花楼,与吴易、香娘、玉京、宛叔联吟鸳鸯词的时候,自己吟的那句“玉楼巢翡翠,金殿锁鸳鸯”,如今岂不是应验了?
当时吴易曾说过:“……自由之鸟,如果一旦陷入樊笼,虽富丽如金殿皇宫,它本来的天性也就变了!”
自己实在弄不明白,当时为何单单吟了这句诗!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的?然而自已决不喜欢这学舌的心安理得的鹦鹉!
也许这富贵能把人陶醉,能使人蜕变。但自己不会,永远不会……
她想起寇白门带来的书信,心里觉得充实起来“”。
“他在信里会说些什么?他会拿钱来赎我?进京来接我2还是让我在这里耐心等待?”
圆圆正在这样想着,寇白门差人送书信来了。圆圆喜出望外,重重地赏了差人一两银子。差人一走,她拉着红玉进了内室,迫不及待地启开云笺;
陈沅校书妆次;传知凶讯,怅惶无极,有心解难,无力奏功。且因严亲患难未了,奔驰万状,心忧如焚。盟约难践,实非得已。际遇由天,安身听命,请君随缘而为之可矣……
书信突然从圆圆抖索的手里飘落到地上,红玉惊地拾了起来,小心地放到圆圆面前。
圆圆闭了眼睛,觉得自己好象是一只出了水的鱼儿,一阵麻痹、干渴般的难受;又象突遭一声霹雳,将魂儿全震碎了!这样经过了很久,当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一点精神寄托已经破灭了时,她反面镇静了。她睁开眼,对着惶急地站在面前的红玉道:“把烛点上!”
红玉犹豫地把烛点燃,圆圆又叫把烛台移近跟前来。然后她抬起身子,抓起身旁的书信,放到了烛焰上。红玉要抢那书信,已来不及了。
圆圆望着被燃烧的信笺发出一阵红光,很快就变成几片灰烬,轻飘飘地散落在地上。她的心也象被火点燃了,悲哀象沸腾的潮水涌向心间,涌向眼帘……
醉,能使人蜕变。但自己不会,永远不会……
她想起寇白门带来的书信,心里觉得充实起来。
“他在信里会说些什么?他会拿钱来赎我?进京来接我?还是让我在这里耐心等待?”
圆圆正在这样想着,寇白门差人送书信来了。圆圆喜出望外,重重地赏了差人一两银子。差人一走,她拉着红玉进了内室,迫不及待地启开云笺;
陈沅校书妆次;传知凶讯,怅惶无极,有心解难,无力奏功。且因严亲患难未了,奔驰万状,心忧如焚。盟约难践,实非得已。际遇由天,安身听命,请君随缘而为之可矣……
书信突然从圆圆抖索的手里飘落到地上,红玉惊地拾了起来,小心地放到圆圆面前。
圆圆闭了眼睛,觉得自己好象是一只出了水的鱼儿,一阵麻痹、干渴般的难受;又象突遭一声霹雳,将魂儿全震碎了!
这样经过了很久,当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一点精神寄托已经破灭了时,她反面镇静了。她睁开眼,对着惶急地站在面前的红玉道:“把烛点上!”
红玉犹豫地把烛点燃,圆圆又叫把烛台移近跟前来。然后她抬起身子,抓起身旁的书信,放到了烛焰上。红玉要抢那书信,已来不及了。
圆圆望着被燃烧的信笺发出一阵红光,很快就变成几片灰烬,轻飘飘地散落在地上。
她的心也象被火点燃了,悲哀象沸腾的潮水涌向心间,涌向眼帘……
圆圆自从得了冒襄那封负心的书信之后,就病倒在床。天天流泪叹气,有时睡梦中胡言乱语,把红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日夜守在身旁,照料饮食。
吴氏也曾派芳儿过来看过几次,问讯病情,圆圆只是闭目不语。
有时吴氏把红玉唤去,问圆到底是得的什么病?红玉不敢吐露真情,说是水土不服、饮食太少,加之感冒风寒所致。
吴氏格外开恩,拿出两只高丽参给红玉,嘱咐回去给圆圆泡水喝。红玉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地跑回来,把人参放到圆圆面前,激动地说:
“你看,这棵参有头儿有手,活象一个真人儿!看来,夫人是真亲你,她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别人。”
红玉把一棵人参放在炕几上,将另一棵用水洗了,放到瓷碗里,然后一边向碗里冲进开水,一边小声道:“夫人要总是这样,这倒是姑娘的好造化……”
圆圆把红玉端过来的汤碗,淡淡地看了一眼,便用手推开了,仍是摇摇头,闭了眼睛。红玉看了着急,小声劝道:
“冒襄既是变了心,多想也无益,还是保重身子要紧。何必自己糟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