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倩吃惊地仰起头,侧耳倾听。
邢傲天叹了口气,拉着她来到沙发上坐下。
“从小,我就跟着我妈生活,到了十多岁时,我妈生病死了。再也没有人管我。村里人纵狗咬我,学校里同学也欺负我,因为成绩不好,老师也扣我贫困生救助金。我就逃学混社会,被人逼迫学偷东西。我第一次偷东西时,就被……被抓进拘留所,抓我的那个女警察,对我特别好,帮我向学校求情,让我继续读书。可是,在拘留所,我认识了师父黄瘸子,他摸到我的手,立刻大笑,问我想不想当贼。我说不,他就教我各种变魔术的技巧。我很好奇,就跟着他学魔术。后来,他才说我练的是贼技。从看守所出来,师父的朋友继续对我训练。说来也怪,别人很困难的动作,我轻而易举就做到了。一年以后,也就是我十七岁,跟着银狐参加贼王赛,跟自全国贼老大们鏖战,历尽艰辛,终于拿到了传说中的贼王戒指。后来,又跟着长寿帮的采魂妹学了武功,跟着银狐学了易容术,同时,我自己也钻研,偷技越发娴熟。下一次贼王赛时,我非常轻松地蝉联冠军。这时,我又被抓进监狱,判了两年,今年夏天刚出狱。”
邢傲天一口气说完,他看到刘倩紧张地身体发抖,伸手捉住她手,安慰道:“我虽然是贼王,可是从没偷过穷人的东西,都是偷的为富不仁的老板的钱。我也从来没有伤害别人。如果有,那就是伤害了你。”
“不,天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的,你是小偷,你也是好小偷。”刘倩紧张地抓着他手,使劲摇动,“你跟我说,是相信我。我……我不管你是什么样人,你永远是我的天哥。不过,你以后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再偷东西了,好不好?”
邢傲天心一沉。这么多年,他自由惯了,一点也不喜欢拘束。偷,已经烙入血液。
他觉得偷是艺术,也是一种瘾。就像酒鬼的人离不开酒,烟鬼手不离烟。
若是让他不再偷东西,比杀了他还难受。
听了刘倩的哀求,邢傲傲天沉默半响,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做不到。”
刘倩愣了一会儿,又说道:“那、那你若是被抓,会坐牢的啊!关心你的人,会为你担心呢。”
“我妈死后,除了那个女警察,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过我。”邢傲天忍不住想起骆滢大声训斥自己的情形。他喜欢被她骂,喜欢被她扇耳光。这证明她在乎自己。
“天……天哥,你不要偷,你有三长两短,我……我会很难过的,求你,求你不要再偷了。”刘倩缓缓伸出手,主动抱着邢傲天的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邢傲天很郁闷,他拿过纸巾,帮刘倩擦拭掉眼泪。柔声劝道:“刘倩,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好人,我配不上你,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你明白吗?”
没错,这些话,邢傲天虽然朋友很多,可从来没有敞开心扉痛痛快快地说过这些。刘倩是第一个让他敞开心扉的女人。
“不,不,我不要你偷,我不要你偷!”刘倩松开手,表情凝重,她扶着沙发站起身,朝着卧室快速移动。
“啊!”刘倩走的太急,一头撞在门框上。
邢傲天急忙跑过去,一把将他搂入怀里,连声询问道:“碰到哪里?碰疼了没有?要不要紧?”
“你走开!你走开!”刘倩用力推开他,倔强地站起身,跑进卧室。
邢傲天很无奈,他也不知道哪里惹了她,自己明明是想告诉她一切的,怎么就……
“哐……”卧室内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邢傲天吓了一跳,担心刘倩出问题,他急忙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