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慈站在城西最大的码头,这里人来人往,一个个码头工人或在搬
运货物,或在清点物资。
他们虽然在劳动,但是或说,或笑,或大声吆喝,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毕竟,对他们来说,工作就意味着今天有钱拿,不会挨饿,一家老小有期盼。
而在这些工作的工人中,总有几个衣着精致,面色凶恶的闲人走来走去,他们每到一处,总有码头工人对他们点头哈腰。
这就是青龙帮的成员,也是码头工人们的监工。
就在邓慈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时。
一个瘦弱的码头工人,扛着与自己身体不成比例的硕大货物经过他的身边。
突然意外发生,工人脚下一滑,人朝邓慈摔了过来,货物也掉了一地。
邓慈脚下一动,消失在原地,又在两步外出现,看着摔倒的工人,淡淡道:
“能不能换一个套路。”
工人站起来,黑脸之上还长着络腮胡子,他瞪着邓慈:
“我扮的这么像,你怎么发现我的?”
邓慈看着他,笑了笑,说道:
“你扮的很像,但你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很特殊。”
“普通修士或许闻不到,但我鼻子比较特殊,记忆比较深刻。”
工人就是化了形的张巧手,他听了邓慈的话,低下了头,结巴的说道
“特殊的香味....,肯定是我昨晚找的小......小娘子身上的。”
说完扭头就走,邓慈跟在他身后,摇摇头,他知道,张巧手是害羞了。
二人走着,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琼河两岸以及河中的商船上早已亮起了各种各样的灯火,将四周照映的如同白昼。
光芒中,鬼气不断出现,又被吸走,周围的行人们对此见怪不怪,依旧在干着自己的活。
邓慈的心悬了起来,紧盯着那些朝自己飘来的细小鬼气,直到体内熟悉的热流出现,他才松了口气。
看来束缚自己枷锁真的消失了。
走在前方的张巧手并不知道邓慈心里在坐过山车,他边走着,也在左顾右盼,彻底被琼河两岸的夜景给但迷住了。
两岸的就同天上的星辰照映在地上,铺成了一条璀灿的长河。
让他双眼目不暇接,就像看见了这辈子最耀眼的盛景,唯恐一不留神就
会错过。
邓慈无法理解他的心情,他出身大族邓氏,夜里家中照明的都是夜明珠、姣人泪、姣鱼油和其它能照明的奇珍异宝。
那种景象如同烈火烹油,只会比眼前的灯火更加夺目。
他早已对此免疫。
两人一路无话的走了一段路以后,停了下来。
眼前是不大的一间饭馆,邓慈目视着张巧手,眼中露出疑问。
张巧手低声说道:
“咱们进去,边吃边说。”
说罢走了进去,邓慈压下心中疑惑,也跟了进去。
张巧手熟门熟路的来到店内的包间,跪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邓慈,笑道:
“这地方是我们妙手空空门的隐蔽据点,可以放心交谈。”
邓慈开口问道:
“咱们为什么不先去摸一摸青龙帮总堂的情况?”
张巧手回道:
“这正是我要说的问题,我回去以后搜集了一些青龙帮的信息。”
“他们总堂守备森严,附近到处都是他们的探子,每一个陌生人出现在
随近都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因为他们是从码头起家,码头工作是他们的基本生意,所以他们夜晚
也异常的活跃。”
“只有天亮前的一个时辰,码头夜班工人都下班了,青龙帮的帮众也要进行换班,他们的人员会暂时出现一个空档。”
“而这就是我们最好的出手时机。”
邓慈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是我多虑了。”
“但是我得提醒你,青龙帮内情况难测,你只是去探听消息,一切以安全为重,假如情况确实不利,你可以放弃,我也不会怪你。”
张巧手苦笑一声:
“我没得选择,无论是你的条件和胡班头的威胁,我都无法无视。”
“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修士的艰难,光是活下去,我们就得绞尽脑汁了,更别说修炼,追求更高层次了。”
“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毕竟,这是我的专业。”
从张巧手的话里,邓慈能体会到那是另一种生存的痛苦,和他的截然不同。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等待时间的流逝。
当外面大街的更报时声传来,邓慈站起身,时间到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夜色依旧深沉,小巷内没有人,只是
堆积着一些杂物。
两人此时都穿上了夜行法衣,完美的融入夜色中。
他们小心来到巷口,朝大街望去。
大街空荡荡的,路边只有零星的一些夜宵摊位还开着。
一些刚刚下班的码头工人,正三三两两的坐在摊位上吃喝。
张巧手朝邓慈使了一个眼色,手中拿出了一根钢制铁爪。
铁爪是深黑色,在夜色中不仔细看,很难看见它,铁爪后面连着一根细小的丝线,比发丝还略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