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看,邪祟原来不少啊。”陈有文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主要是因为除祟的人少。”徐正年说道。这一点徐正年是知道的,虽然除祟的杂七杂八的门派多,可所有除祟的保守估计也就千数探头。
“既然都花钱了,不如看看有什么活吧。”
徐正年刚说完,宫商羽便伸手拦下一个小二,那小二立刻明白用意。
“哎呦,几位客官这边请。”
那小二领着三人上了楼,宫商羽走上楼梯时,她眼瞳微微下撇。这一层中所有人,都在心不在焉的交谈中,或多或少的观察他们。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二楼要清静很多了,而且对比一楼要空旷不少。只有三张桌子还没有凳子,但是桌子上摆满了书籍和信封。一个男人站在桌子前将信封打开,阅读完里面的内容后,再收起来,然后放到指定的位置。
“老板,来客人了。”
“嗯。”
男人冷冷回应一声,那小二便退回了一楼。
“客官准备去哪?”
那男人没有转身,冷漠的问道。
“离八宝县最近的地方。”宫商羽以更加冷漠的语气回应。
“嗯,挺好,八宝县没有被淹,那里还闹了邪。可惜县长已经上报天督察了,但天督察现在这情况,够呛有人去的。”
宫商羽一皱眉,“八宝县再往西,有哪里的活是没上报给天督察的?”
“桓县,那里有一大户女儿中了邪。那家人跟县长有仇,打算找民间的。”
“桓县?乖乖,这么远?都快出锦州了。”陈有文吐槽道。
“走水路只需要五天。”宫商羽思索道。
“是八天。”男人冷冰冰的纠正道。“水流太急,风向也不对付,八天已经是最快了。”
“那也比骑马快多了,我想你们还是包吃包住?”宫商羽问道。
“当然,三楼,丙号房,戌号房。”
“怎么只有两间?”陈有文语气明显不太满意。
那男人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行了,走吧,我累死了。”徐正年不耐烦的推着陈有文前进。
“乖乖,这是客房?”
陈有文难掩脸上的震惊,房间很大,左边靠墙有一个七纵七横的柜子。那是医馆里常见的,装药材的七星斗柜。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是一张硕大的双人床,中间放个小桌上面点着灯放着茶壶。右边是一个长桌,有磨刀石,朱砂笔墨,黄纸。
陈有文走向那药柜,他虽然不通医理,但总不是没见过猪跑。可这柜子上写的药材,他一个也不认识。药柜旁边立个牌子,‘五两银钱取一斤’。药柜中间挂着个秤,莫不是把银两放在上面?
“这药也太贵了吧。”陈有文啧啧嘴。
“你懂什么?”
徐正年看着那药柜,植槠,栯木,白?,薲草,櫰木,果然,都是炼丹用的仙草。而且价格,远比地上那些个草药贩子卖的便宜。
徐正年拿出钱来点了点,眉头一皱,又来回点了好几遍。陈有文坐在床边都看不下去了,“你再点银子也不会变多的。”
徐正年叹口气,看着那些便宜的仙草,摇摇头将那几两碎银收了起来。脱鞋上床,温习了下今早师傅教的纵火决和辟火决,没一会便睡下了。陈有文躺在小桌另一边,一会儿砸吧咂嘴,一会儿抓耳挠腮,那困意就是不来。陈有文转过身爬在床上,头往前抬视野落在了地上自己那双布鞋上。那是自己临行前,陈奉平交给徐正年的,做了三双,托他将其中一双转交给自己。那老家伙还拖别人给,真是扭捏,自己鞋底还特意加厚了。
陈有文嘴角稍稍上扬,此时月色穿过窗户,照到小桌上。陈有文坐起身来,往窗外看去。
银色的皎月,高挂夜空,万里夜幕的群星为她点缀。低下头去,繁星圆月在高山绿林间,落入水中。
“正年,正年!”
“嗯?”,熟睡的徐正年一脸懵的抬起头。
“咱出去赏月吧。”
“你有病啊!”
徐正年低沉着脸跟着陈有文往甲板上去,陈有文精神饱满,完全不像是这个时辰的人该有的状态。
“神龙初年八月十一日夜,静卧于榻,难以入眠,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于为乐者,遂唤同榻至交徐正年,正年亦未寝”
“你哪个狗眼看着正年亦未寝的?”
徐正年骂完便打了个哈欠,两人下了楼,与刚上船时那吵杂不同,现在安静地很。一楼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有也是喝多了趴在桌上睡着了的。两人穿过东歪西倒的桌椅,走出船舱。迎面吹来轻风,令陈有文诗兴大发,看着面前美景也觉得自己幸亏出来了。
陈有文本想吟诗一首,目光却被那月色之下的女子吸引了目光。那女子坐在船头,背对着他们双腿轻轻摆动。好像在专心赏景,没有注意到他们。
“佳人赏月,可皎皎皓月,只能沦为佳人的衬托。”
那女子转过头来看向二人,果然不出陈有文所料,真是个美人。他抬起脚往前走去,可只听见一声金属摩擦声,徐正年的环首刀横在自己面前。
“正年,你”
“闭嘴,后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