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回来的第三天,林月前来看望。对于海伦的遭遇,她既惊讶又心痛。她心痛是因为那些一步步将海伦推向深渊的人和事。当她见到海伦的时候,发现海伦已经较上次见面销瘦了许多。她多想一把抱住海伦,然后尽情地痛哭。可她不能那样做。因为那样的话,很可能会让海伦想起那些不堪的事情,加深海伦的痛苦。由于海伦出事的那个时候,她和男友去了南方,使得她错过了许多陪伴和安慰海伦的时间。对于林月来说,这是个缺憾。即便过了很多年,她也一直对这个缺憾耿耿于怀。
林月到来的时候,海伦正坐在院子里绣花。
“噢,海伦,我的大美人,我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林月见到海伦后说到。
海伦丢下手中的十字绣,跑过去抱住林月。
“好长时间没见了,真的特别想念你!”海伦兴奋地说到。
她们抱了很久。海伦抽泣了起来。林月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我的大美人,让我好好看看你!”林月说到。
林月握着海伦的胳膊在海伦的脸上细细打量。
“瘦了些,但是比以前更漂亮了!”林月夸赞到。
“是吗?你净会骗人!”海伦说到。她的眼中泪光。
林月为海伦拭去泪水,笑着说到:“当然了,你比电视上的大明星都要漂亮,你漂亮的让我嫉妒!”
“你可真会安慰人!你什么时候嘴巴变得这么甜了?”海伦问到。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哦?我还怕我不会说话,所以出门的时候特意在嘴唇上抹了些蜜。”林月打趣到。
海伦调皮地笑了起来,说到:“我看不是吧?”
“那是什么?”林月问到。
“爱情的力量!你就是那采蜜的蜜蜂,被花蕾里的蜜粘住了嘴。而他,就是那花蕾。花的香甜让你迷恋他的吻。”海伦打趣着说到。她显得有些顽皮。
“噢,你可真坏!这么没羞没臊的话你都好意思讲出口!”林月害羞着说到。
她伸手去拍打海伦,被海伦躲开了。海伦回头向她做了个鬼脸。
“看吧,咱家小月害羞了!我问你,在某个浪漫的月下,你有没有和他偷偷接吻?”海伦调皮地问到。
林月的脸涨的更红了。她一边追着海伦一边说到:“有又如何?”
海伦一边向门口倒退着一边笑着打趣到:“他的吻技如何?是不是也像蜜蜂亲吻花蕾时一样深情?”
“才不是呢!”林月撒着娇说到。
“那你为什么脸红?”
“因为…因为天热!”
“我看是因为他唇热吧!”海伦做了个鬼脸,跑进屋去。她一直跑进卧室。
林月跟了进去。
“大娘不在家吗?”进了屋子,林月见屋内没人,于是问到。
“上班去了,五点以后才能回来。”卧室里传来海伦的声音。
林月走进海伦的卧室,只见海伦正在换衣服,于是问到:“你要做什么去?”
海伦轻轻一笑,回答到:“我一直想去爬山,犹豫了很久也没动身。大娘身体不太好,我也不敢让她陪我。今天正好你来了,就陪我走这一遭吧!”
林月扭了扭海伦的鼻子,笑着说到:“你个古怪精!看来我不陪你去也不行了。好,那就出发吧!”说着,她退了两步,欹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海伦。她发现,海伦已经暗淡了往日的容光。她不禁暗自神伤。
“好了,你看我这一身运动装怎么样?”换好衣服,海伦张开双臂原地打了个转问到。
“干练但不失柔美。好极了!”林月夸赞到。
“我想也是。走吧,咱们出发吧!”海伦说到。她跑到林月面前,拉起林月的手向外跑去。
出了院门,她们一直向西边的田野跑去。看着绿油油的田地,海伦不禁感慨到:“听大娘说,这片地已经被一个私人老板买下来了。那个老板很快就要在这里盖一座服装厂。我们童年的乐园就要消失了。”
“记得小的时候,咱们几个天天在这里玩捉迷藏。现在想想,好怀念啊!”林月也感慨到。
“那时候咱们还在这里抓蚂蚱,网蜻蜓。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网蜻蜓的吗?”海伦问到。
“当然记得。咱们把蜘蛛网缠到树叉上,然后到处粘捕落在草叶和枯枝上的蜻蜓。这个办法既简单又有效,只是可惜了蜘蛛网。蜘蛛们费了好大的力气织成新网,还未扑到猎物,就被咱们给缠到树叉上了。我记得这个主意就是表哥想出来的。那时候,他在这些玩物上面可真是个天才!”林月回忆着说到。她的笑容天真而又灿烂。
“没错,没错!那时候表哥可真够调皮的!不过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那时的影子了。记得那时候,表哥最爱破坏咱们两个的“蜻蜓网”了。为了网蜻蜓,咱俩四处去找蜘蛛网。弄得整个村子的大人都以为咱们是疯疯癫癫的怪孩子呢!“海伦说到。
“那时后院的张奶奶最爱帮助咱们找蜘蛛网了。每次找到蜘蛛网,你总会小心翼翼地四处查看,因为你怕蜘蛛,更怕它突然间蹦到你的头发上。”林月笑着说到。
“还说呢!每次找到蜘蛛网,你总会拿蜘蛛吓唬我。你说它就在我头顶的树梢上,还假装要替我把它赶走。结果我吓跑了,蜘蛛网就成了你一个人的战利品。”海伦娇嗔地说到。
“哈哈,你也是,骗你一次两次也没记性!”林月笑着说到。
“我不是怕蜘蛛嘛!真怕它突然出现!”海伦说到。这时,几只蜻蜓交替飞过,海伦挥手捉了起来。
“你带我出来,不会是想网蜻蜓吧?”林月问到。
“才不会呐!”海伦说到,“其实我想过,即便网的蜻蜓后来全都放了,可它们翅膀上还粘着蜘丝呢,那同样会影响它们生存的。想想挺残忍的,咱们还是不做为好。我宁愿看着它们自在飞舞,也不愿把它们捧在手心里呵护。这就是我得到的启发!”
“既然你这么为蜻蜓着想,那么就封你做蜻蜓王后吧!”林月打趣到。她对海伦充满敬意。
海伦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说到:“也许我死后也会变成一只蜻蜓呐!”
林月看了看海伦,然后跑过去挽住了海伦的胳膊。她们并肩向山脚走去。
到了山脚,海伦说到:“咱们比比谁先爬到山顶!”
“比就比,还怕了你不成?”林月说到。她的话音未落,海伦已经跑在前面。
“喂,你耍赖!”林月喊到。她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海伦的意愿,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也想找回童年时的乐趣。
“快点呀,你可比小时候慢多了!”海伦拨开一条长满圆形叶子的树枝钻了过去,然后回头催促到。
“我是在让着你!要是我很快就超过了你,你还不得趴在我的怀里哭鼻子吗?”林月说到。她俯下身紧了紧鞋带。
“咦,才不会呢!你先追上我再说吧!”海伦说到。她开始喘着粗气。
“看我怎么追你!”林月毫不示弱。至少在言语上,她毫不示弱。
林月爬山还是比海伦快的。她很快就超过了海伦,并回身向海伦做了个鬼脸。可是快到山顶的时候,她又故意被海伦超过了。她就一直跟在海伦身后,不肯超越。
到了山顶,海伦弯下腰喘息。汗水像珍珠一样滚落。林月还剩几步才到山顶。海伦伸手将林月拉了上来。她兴奋地说到:“哇!我们终于到山顶了!”
她们躺在草丛中急促地呼吸着。馨香的青草味儿扑鼻而来,使她们沉醉其中。
“看来,还是你赢了!”林月说到。她擦了擦满头的汗水。
“其实我早就爬不动了。如果再有一段距离,你肯定就超过我了。”海伦说到。
“那你中途为什么不歇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