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叫了个属下,吩咐:“官家已经发话,我们照做就是,你去把这些人带走。”
李浔看到那些禁军,筋疲力尽,浑身是汗,脸色灰白,已经累的除去血色。看着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被高太尉的属下驱赶,周边围着一群太尉府的下人。
“啰啰啰,官家发话,你们这些人都发往两浙,把这身皮子脱下!”
禁军们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外衣已经被下人们扒下,他们刚要抵抗,就听见那校尉的呵斥。
“这是官家的旨意,你们要抗旨么?!”
最后这四十五个禁军,茫然疲惫的立在鞠场中。
像是一群雪白的羔羊,脸上挂满木然和灰心。
……
……
李浔再次回到了太学。
距离他上次来上课,已经过去几天了。
他有些忘记之前太学上舍甲斋是怎么走的,因此特意叫上了蔡休,打算一同前往。
但他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蔡休是太学里迟到的常客,李浔刚打算重新上学的第一天,就跟小胖子一起迟到。
蔡休一脸萎靡,站在最后面,偷偷对李浔解释:“其实也不能怪我。”
李浔站在他旁边,两个人成了货真价实的难兄难弟。
“那要怪谁?”
“当然要怪祭酒和博士,他们干什么要把上课的时辰订的这样早……”蔡休小声嘀咕,“今早我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呢。”
李浔瞧他一眼:“你没睁开眼睛,天当然没亮。”
蔡休挠了挠屁股,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打了个哈欠:“好罢,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了。”
他问李浔:“我爹说你昨天去陪官家了,好玩么?”
李浔摇头:“就是蹴鞠比赛,不知道为什么要我去组人参加,禁军输的很惨。”
“怎么让禁军参加了?”
李浔道:“不清楚,我看是高俅和蔡攸的意思。”
李浔又轻声问:“昨日我看他们相处,原来定王和嘉王的关系不好么?”
蔡休小声说:“好像官家更喜欢嘉王,对定王总是不满,他是长子,所以……你知道的。”
李浔嗯了一声。
他们站在学舍最后面,阳光正好,光从窗棂上糊的白纸透过,明亮柔和,现在已经是秋天,还能看到外面金绿色一团的葱葱树影。
李浔就和蔡休两个站在这说悄悄话。
蔡休还遗憾:“可惜白十一搬到前面坐去了,不然他还能跟咱俩一起聊。”
他提起精神说:“你这回太学的日子选的好哇,再过两天就是旬休,直接又放假了。你说他们蹴鞠海选没意思,正式比赛才好玩,可是真的?”
李浔颔首。
“嘿嘿,那我娘陪嫁里有个庄子,就在酸枣县,坐马车两个时辰就到了,前两天我和白十一、种彦崖、王逸约定好一起去玩,我们们叫上王二,一起热闹热闹?”
他都没问李浔要不要一起去,在蔡休心里,李浔一直跟他是一起的。
“好啊。”李浔说。
“好啊!”学官走到他们面前,眼神威慑。
“你们还要旁若无人聊多久?学斋里就听见你们两个在讲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