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冷清的眉目,眼尾因为醉酒染了一抹熏红。
眼睛水朦朦的变得柔和起来,没了往日的疏离和戒备,如同三月的春雨,润泽了万物。
灼云本心头有些晃动,但是听他一说,心上一怒。刚要发火,又分不清涵月的话是真是假,冷目道,“我也不识你。”
“嘻嘻”涵月伸出手,抓住灼云的衣领,“那你带我去找个人可好,不过,千万别被他发现。”
灼云心头一动,不由放低了音调,“你想去找谁?”
涵月璀然一笑,墨瞳含着月色,明亮的动人,不过说的话截然相反。
“去找个讨厌的家伙,骄傲跋扈目空一切,还不可一世,总是惹人生气的家伙……”
灼云的脸一下黑了,不过涵月丝毫没察觉,他每说一个词,灼云脸上就要更黑一份。
待他说到&qut;惹人生气&qut;,灼云手上一使劲,就要把人扔地上,不过涵月下一句话停止了灼云的动作。
涵月敛了笑,换上一种茫然的神色,“不过让人放心不下……这次,他没错。今日两族没有损伤,太难得了。”
“你认为他没错?他没错吗?”灼云面上一沉,压低了嗓音发问,声音有些沙哑。
涵月还是用那种茫然的神情看他,抓住灼云的手忽一用力,迫得灼云低下头。
“偷偷跟你讲件事。”中指放在嘴边,涵月翘起丰满的唇,怎么看都是一个稚童的模样,哪还有半分青族二殿下的影子。
不过灼云很受用,难得配合一个醉鬼,点头道,“好,你说。”
得到配合,涵月望凑到灼云耳边,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没有自信,一定能打败那头冥兽。可他做到了,虽然有点不甘心,他做到了。不过……他也错了。”
灼云目光一闪,正想嘲笑他两句,涵月可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认输。听到后一句,又合上了嘴。
“他再厉害……能护得白族千年万年?能每一次都打赢?他当白族除了他没旁人了吗?保护白族不止他一个人的事,是所有族人共同的……”
“没了他,,白族自会有其他人站出来。你没看见他斩杀冥兽的场景,哪有他那样的,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受伤,好像无所畏惧,我真不懂他……”
说着说着,涵月忽的没声了,静了好一刻,灼云听到一声叹息。
他将涵月拉正,迫使他面对面正视自己。
清凉的夜,寂静无声,地上有花朵浅浅的影子。偶有清风吹拂,花影不断的颤动。涵月几根垂下的青丝,随风舞动。
灼云替他别到耳后,指尖触到涵月面上微凉的皮肤,一时没再挪开。
“这个人如此不好,那你还找他干什么?”
“他不好,这些年我对他也不好,彼此彼此,怎么不能找他。”
涵月抬起手,摇摇晃晃指着一处,那是西北面。涵月含糊道,“带我去那里。”
灼云知道他指的何处,却偏要听他讲出来,“哪里?”
涵月偏过头,眉宇间有些担忧,“那家伙住的地方。”
“你找他做什么?”
“手,他的手好像受伤了。对,就好像这样的……”
涵月忽然握住灼云摸着他脸的手,灼云一惊便要挣脱,涵月一拉又扯了回来,牢牢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