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了推满穗,意思是让她澄清一下。谁料满穗反应过来后,只是慌慌张张的抬起头,舒缓了一下看着我,一点没有想开口的样子。
“我们真不是私自跑出来的,船家,你误会了。”
“你个小伙子,咋比人姑娘还墨迹,我看人姑娘都不吭声咧,男人得敢作敢当!”
船家操着一口陕北话,听起来雄浑有力,说的义正言辞,这么听起来,倒像是我跟贼似的,一直满嘴瞎话一样。
“船家,我们接着赶路吧。”
满穗终于开口了。
“好咧!”
船家应了一声,冲着我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去船头划船了。
“呼。”
终于把他打发走了。
我冷静下来,看向了旁边的满穗,她还一脸淡定的。她刚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我不由得有点气愤,我一个不会说话的人给她挡着,她口才这么好,也不说附和两句。
不过,再细想一步,我就想到了些什么。应该是船家的话,让她想起来我们的过往了吧。
啧!这该死的!
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要是在军中,我非得把这种多嘴的人嘴里塞上几条抹布。
我伤害过满穗,还把她害得家破人亡……如果不是我实现了我们的约定,斩杀豚妖,为天下平民百姓除害的话,欠她的还更多。
我不是不敢面对这些。满穗就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我只是不想在她面前提起,或者让她想起这些事,让她伤心。
我只想保护她。
想到这,我收回了思绪,再看,满穗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我也只好不说话。
晚上,船夫把船停好,准备吃晚上的干粮了。
“诶,诶!兄弟!”
满穗吃干粮的时候,船夫招呼我过来船头。
“怎么了?”
我看了船夫不是那么慌张的神情,扫了眼四周和水面,倒也没见得有什么事。
“兄弟,我看人姑娘都不乐意咧!你怎么死眉洼眼咧!都不知道过去说两句好话?”
这船夫操着一口陕北话,虽然我小时候总是跟着父亲行商,去过很多地方,但还真没怎么跟人打过交道,他嘴里的话,有的我还真是听不大懂。
“死眉洼眼,是什么意思?”
我学着他的口音,问道。
“就是忒死板,忒瓷脑。俺看这姑娘生得白个生生得,人几也好嘞很,你咋就还跟糊脑怂一样咧?”
他说的话乍一听是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大致也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这听不懂还好,一听懂,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话了。
“小两口儿的,人姑娘愿意跑出来多不容易,你可不能对不住人家……”
船夫还在语重心长的劝说我,我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像自打白天船家说了那些话后,满穗就不太高兴……不对,好像是她自己开口之后,才变了一副样子。
我在军中听兄弟们闲聊的时候听过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我是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
我看着船里的满穗,好像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难道,她是想让我教训这船夫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