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点点头，给了她电话，就出来了。她出来又去前面的铺子看有没有招聘的信息，她站在外面看了几个，觉得里面环境没有刚刚的好，就没有进去问，一直走到A区尽头，她才去对面找张三，张三在对面问了几家门上贴有招聘信息的店铺，都摇摇头说要招女的。有一个陶瓷店倒是招男的，但张三不想干陶瓷，他觉得那玩意儿太重了，而且一不小心还容易碎，他看了看就走过去了。快走到尽头的时候，他见了清水，走上去问她：“找到工作了吗？”清水道：“有一个店我去问了，她对我还挺满意的，让我等电话，你呢？”

张三摇摇头，道：“妈的，找了几个，都说要招女的。”

清水安慰他道：“没事，要不你再看看我这面的？我去看看你那面。”

他俩就又换了一面去问，清水去张三问过的店里问了一家，一个男老板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得她很不舒服，她就直接离开了。离开就没有再问了，她觉得第一个卖兰花的店里环境不错，她想要去那家，就等那家的电话好了。

张三去清水那面问，有一家招男的，老板娘问张三：“你有三轮车驾驶证吗？”张三摇摇头道：“没有。”老板娘道：“那不行，我们需要招一个有三轮车驾驶证的，我们需要经常开三轮车送货。”张三退了出来，又去隔壁一家问，隔壁一家说已经招到了。他把A、B、C区都转了一遍，只有一家店让他回去等电话。清水转累了，不想找了。张三也感觉有点累了，就拉着清水回去了。他俩回去等电话，一直等到晚上，没人打电话给他俩。第二天一早，张三又去昨天还没逛完的D区找工作，D区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了，他向上天祈祷能让他找到一个工作，尽管他并不相信上天。

他从D区北面开始找，大概走了二十米，有一家“国旭园艺”门边贴有招聘的信息，他走进店里，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得还算干净，头戴一顶草帽坐在柜台前，店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在浇花。他走上前，问道：“老板，你们还招人吗？”

女人抬起头，看了看他，笑道：“招，是你要找工作吗？”

张三点头道：“是，你是老板吗？”

她道：“我是老板娘，工资三千五一个月，你能接受吗？”

张三连忙点头道：“可以。”又问：“管吃住吗？”

“管一顿中午饭，不管住，你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她问道。

“我在上面村里租了个房。”

“好，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明天早上八点半就过来上班，顺便复印一张你的身份证过来。”她道。

张三点头道：“好，那我明天早上来上班，上到晚上几点？”张三忽然想起来他没有三轮车驾驶证，问道：“我没有三轮车驾驶证，这个有没有影响？”

她笑道：“晚上六点半，有时候忙的话可能会到七点或者七点半，平时不忙的话，偶尔也会提前半小时下班。没三轮车驾照有没有都行，我们这边干这个工作的，家家都开三轮车，没几个有驾驶证，不影响，你明天早上记得来上班就行。”

“好。”

张三这就算是找到工作了。他很开心，走出店里，就给清水打电话，告诉她自己找到工作的好消息。清水还在屋里等电话，还没有人打给她。下午他俩去买菜，张三又看见了面包店的招聘，张三问清水：“你要不要去学学做蛋糕？咱俩可以学不一样的东西。”

清水道：“那我去问问？”

张三鼓励她去问问看。她进面包店问了，老板娘说让她明天上午八点半去上班，上到晚上七点，中午管一顿饭，工资三千一个月。她出来问张三的意见。张三觉得可以。

于是他俩第二天就一起开始上班了。

清水在面包店干了一天，什么也没学到，老板娘让她站前台卖面包，不让她进里面去学做面包。老板娘见不得她坐着歇一会儿，一见她坐着歇了，就打发她去扫地拖地，拖外面的楼梯口，完全把她当奴才使唤。清水觉得老板娘不是个好东西。但她的同事都对她不错，她因此又干了两天，第三天晚上，老板娘有点明知故问的问她：“你干得还习惯不？”她淡淡地道：“还行。”

老板娘通知她道：“由于最近生意不好，所以你们刚进来的工资是两千块钱一个月。”

清水有点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她刚出社会，还不知道如何跟老板娘讨价还价。她受了委屈，回去对着张三哭。张三安慰她道：“你要是不想干就不干，我现在已经找到工作了，你不用担心没有钱了。”

清水擦擦眼泪，摇摇头，道：“我还是继续干吧，我想要帮你一起挣钱。”

“没事，我一个月三千五，再加上给李四刻章一个月挣个六七百块钱，完全够咱花了。”张三道。

第二天早上，清水还是和张三一起起床，继续去面包店上班了。这天老板娘问她：“你以后上晚班吧，十点来上班，上到晚上九点回去。”

清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三，张三对她道：“你还是别上了吧，等你上到晚上九点回来的话，饭菜都凉了。我可能累了都直接回去洗个澡躺着睡了，不爱做饭。我看你天天在那里受老板娘的气，还不如不干了，在家里学做饭。你需要睡很长时间，睡不够就头疼，你不上班了想睡到啥时候就睡到啥时候，不用起那么早了。而且我俩每天晚上上班回去都很累了，我实在不想做饭，咱俩去外面吃一顿米线都得花三十多块钱，用这三十多块钱买菜做饭，能够我俩吃两天。”

清水在面包店站了这几天，啥也没学到，天天睡不够，脚也肿了，她实在不想干了，于是对张三道：“那我就不干了，在家给你做饭，这样你每天晚上回来了都能有饭吃。”

张三点点头。

清水把这一天干完，就找老板娘，对她道：“我不干了，你再招人吧。”

老板娘骂她：“我前两天问你你不是干得挺满意的吗？你现在突然说不干了，让我去哪里招人？你爹妈就是这样教你不守信用的？”

清水不说话。

老板娘又骂她：“像你这种人，啥也干不成，天天才站一会儿就累了，哪个人不累？怕累你出来打什么工？”

清水还是不说话。

老板娘过了一会儿，又道：“明天你不用来了，我把你辞退了。”这样好像显得老板娘很有面子一样，店里的员工都知道，老板娘不是个好东西。清水去的时候，她的一个同事就对她讲：前两天有个姑娘来这里上班干了两天就走了，她看不惯老板娘那副嘴脸，干的两天就白干了，工资也没有拿到。

清水也没拿到工资，她晚上回去又抱着张三委屈地哭了。第二天她没再去上班，在家好好睡了一觉。张三起床去上班的时候，见她的眼睛红红的，没忍心叫醒她。

清水之后就再没有出去工作了。张三让她在家学做饭，她也觉得自己忽然间对做饭很感兴趣了。

他俩都知道，这样的兴趣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除了做饭，清水还要洗衣服、扫地、拖地。她尽可能地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好，因为只有这样，她心里才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和负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