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柔和而又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我寻着声音,看见在一个小巷子里——穿着简朴的,秋晴。
秋晴看了看周围,才放心走出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秋晴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小哥,你回来了,不是要过几天才回来嘛。”“这几天境况不太好,所以就提前回来。”我带着笑容说,“话说父亲和妹妹可还健康?”“好着呢!”
我与她回了家乡,带着她刚在镇上买的东西和我的行李,家还是原样,只是很难见到昨年熟悉的人了。我的家依旧是瓦房,院子还是像以往那样干净,只不过多了几颗树,我走到我房间收拾带回来的东西,大洋,几件衣服,还有几本挂着红星的书。窗户是纸糊的,不知是旧月的陈踪,还是来不及补了,光透过窗,微弱的光亮正好照在那颗红星上,“小哥这本书可给我罢!”秋晴带着些许期待和有点不好意思,低声地说。我点点头,将一件新衣和这本书一并给她了,“小哥,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弄!”她把我的给她的东西放好,便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房间,不一会,灶房的烟划过天空,我走在房门前,盯着炊烟——秋晴是我很早的时候结的妻子,父母包办的,我不大接受这种婚事,但始终拗不过我重病的母亲,后来也就慢慢接受,只是我对她的称呼,也只是她的名字。每年我都会在和她空忙的时候教教她识字,告诉她外面的样貌,每每看见她眼含着期待,让我有了带她去看看的外面的想法,可她却总是拒绝,也许是世道太乱,或又是什么。正在沉思,“小哥……”这是我唯一能听清的两个字了,秋晴站在灶房门口,疑惑地看着发呆的我。
傍晚父亲回来,吃完饭后,秋晴在厨房里忙活,父亲裹着旱烟,讲讲一些事,或问我些什么事,都是些不要紧的。“明天去见见你的母亲吧!”我点点头。深夜,父亲早早睡了,我仍旧坐在院子里,眼神复杂地看着明亮的白月,院子被照亮,但是些微弱的光亮,我呆了很久,没有注意到身旁靠近的秋晴,“小哥,时候已经很晚了,该睡了!”我回过头来,“你先睡吧!”秋晴看了看我,张张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是不是都…”我打断了她的话“怎么会,你是我娶的妻子,我怎么会嫌弃”
这是我第一次用妻子这个称呼来代替她的名字。
二日,我自以为起得很早,推开房门,父亲离开了,秋晴已经做好饭,不知道热第几回了,我实在有些羞愧,有些不安或慌然吃好饭,处理好这些,出门置办去看我母亲的东西,就向着后山走——后山有很多坟墓,大多人都是将死去的亲人葬在这儿,我的母亲也已经在这睡了六年,我走到我母亲的坟墓前,当时母亲拖着病,已经很重,甚至死之前,还让我先把秋晴娶过门,我不情愿,但有不愿见到母亲遗憾的离去,在她去世之前的二月份,在许多人的见证,和秋晴结婚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注视这山下的瓦房,我蹲坐在我母亲坟墓旁的石岩上,母亲,她的坟墓没有太多的杂草,父亲在母亲离世的时候,每周都会找个时间在这里呆上好一段时间,我离家一年,父亲也还是每周都来这,母亲死的时候,连照片的都没有,她的样子在我眼里有些模糊了。许久没回家,一切好像没变,一切好像又变得陌生,后山还在,母亲的坟墓还在,后山又多了几棺坟,其他的,也许没什么过多的变化…在山上坐了好一阵子,身影随着夕阳的到来,慢慢在山坡上褪色,我慢悠悠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