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装黑墨镜的大哥开车很稳,很快就到了东郊老街。
“景少爷,前面的街道车进不去,要麻烦您自己走一段路了。”
“谢谢大哥,你不用叫我少爷,我叫景夏,你叫我的名字就行。”
“好的少爷,你也不用叫我大哥,我叫王大猛,叫我大猛就行。”
景夏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可他的心里有一个结,关于那块怀表。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没有问清楚,死了还不给问吗。
一个念头闪过,景夏又关上了车门。
“大猛,今天你还有其他工作吗?”
黑西装回过头看向后排:“少爷,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还叫少爷。
景夏摸着衣服口袋里的怀表开口道:“你再送我一趟吧,买两瓶酒,去金宝山。”
东郊到城西,横跨整个祥明市,到金宝山下时已是黄昏。
景夏留下一句“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就自己提着酒上山了。
王大猛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也悄悄跟在景夏身后进了山。
金宝山峰峦起伏,林木苍翠,景色秀丽,夕阳的余晖洒下,映照着绿水青山,若是开发成风景区,一定会是郊游休闲的好去处。
不过早年间在风水大师的勘测下修建了墓园,如今也难以改动了。
行至老爷子墓前时天色渐暗,山上除了景夏看不到其他一个人的身影。
举办葬礼的时候情况和景夏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根本没有好好道别。
景夏蹲下来,看着墓碑上老人的照片,想要说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景夏打开一瓶酒放在墓碑前,自己喝另外一瓶。
“老头儿,有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呢,今天咱爷孙俩,边喝边说。”
一天啥也没吃,空着肚子几口酒下去,景夏就脸红耳热,微凉的山风吹过,他上头了。
深吸了一口气,景夏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道:“老头儿,我没准备什么好话,我就是来骂你的。”
“凭什么你自作主张就把我从福利院带回来?现在又一句话也不留下就这么离开了?凭什么都是你做决定?”
说着景夏掏出口袋里的怀表放在墓碑前。
“还有这个,你说给就给,也不问我要不要?现在我告诉你,我不要,你自己拿回去吧!”
“一块破表连看时间都不行,不如给我点钱。
还有你那遗嘱用脚写的吗?
你不知道景奎那个王八蛋多嚣张,饭都不给吃一口就把我们赶出来。”
说起吃饭,景夏似乎更生气了。
“老头儿,我告诉你,我一整天没吃东西,现在很饿!所以我现在要把你的那一份吃了。”
景夏赌气一般,把景云致墓碑前摆放的贡品抓起来就啃。
吃了五个沙琪玛和两个苹果以后,景夏打着嗝。
“老头儿,嗝…你看看你,只能吃沙嗝…琪玛,我要是不来,你连酒都嗝…喝不上。”
心里的那股劲儿已经过了,景夏转头看向墓碑前的另一瓶酒。
“老头儿,反正你也喝不到,你不喝可就全都是我的了。”
景夏拿起酒瓶狠狠地灌进自己嘴里,一口咽不下去的酒都喷了出来,瓶子里洒出来的酒水打湿了他的脸。
景夏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这个第二次没有了家的孩子,今晚只想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