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三姐王春丽就拿着一瓶酒回到厨房。
“嘶……”
王立业看着那透明的瓶子,和瓶身商标上那一头醒目的凤凰,以及凤凰下那明晃晃的‘西凤酒’三个大字,忍不住倒吸口气凉气:“西凤酒?咱家还有这种好酒?一瓶要好几块吧?娘居然舍得买?”
“小四,你想多了。”
王春丽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这酒是大哥结婚的时候买的,后面娘看着空瓶子舍不得扔,就用这瓶子去镇上打了些散装白酒回来。”
“啥?我咋不记得娘喜欢喝酒?”
“谁告诉你娘喜欢喝酒了?”
“你不是说酒是娘买回来的吗?娘要不喝的话,她买酒回来干啥?”
“酒是娘买回来的没错。”
王春丽翻了个白眼,主动解释道:“不,过这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推拿的。”
她们姐妹和娘以及大嫂去上工,要是遇见活重的话,一天下来回到家浑身又酸又疼的。
加上又舍不得花钱看病拿药,就只能在酸痛的部位倒些白酒揉一揉,然后睡上一觉,隔天醒来就会好受一些。
“这样啊……”
王立业顿时就没了兴趣,用白酒推拿,他倒是第一次听到。
本来他还想着尝尝看70年代的西风和几十年后到底有啥不同。
没想到瓶子里装的居然是散装酒。
从三姐手里接过酒瓶,王立业将白酒倒在装着黄鳝段的碗里,又放了些盐,然后用手抓了抓,尽量让每一块黄鳝段都能粘上盐和白酒。
将腌制好的黄鳝放在边上等待入味后,便把酒瓶交给三姐,让她拿回堂屋放着。
没办法,在没有料酒的情况下,只能用白酒去腥了,就是效果可能会差一些。
此时,旁边的二姐则突然问道:“小四,和面要放红薯和其他杂粮吗?还是只用棒子面?要不要加一些白面?”
“其他的都不放了,用棒子面就好。”
王立业摇头道:“反正只是做面疙瘩,又不是做窝窝头。”
他知道北方主食面,南方主食大米,这是由南北环境造成的。
南方降水多,所以适合水稻生长,北方降水少,则适合小麦生长。
加上由于历史的原因和南北方的种植差异,就形成了如今这种南方多种植稻米,北方多种植小麦的局面。
南方饮食习惯以粒食的稻米为主,北方则是以面试的小麦为主,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南方人就不吃面,北方人就不吃大米。
一方面是水稻产量跟不上,交完公粮后,分到手里的大米其实并不多,更多的人则会选择留下一些,剩下的换成钱,用钱去镇上的黑市买一些棒子面或者二合面,以及其他的粗粮回来。
另一方面则是,相比大米和面的价格差距,白面价格不管有没有粮票都要比大米贵,可棒子面或者二合面之类的价格要便宜好几分。
“啊?只用棒子面么?那娘回来打人咋办?”二姐王春艳有些担心说道。
王立业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二姐,只要我们不浪费就好。”
他知道如果自己浪费粮食,那么以老娘的性格还真可能做出打人这样事儿。
只要他们不浪费粮食,老娘顶多就是嘴上唠叨几句罢了。
“可……”
王春艳站在米缸前迟迟不敢下手。
“算了,还是我来吧。”
王立业见状走过去,从米缸里装着棒子面的袋子提到灶台上,将先前洗好还没干的木盆拿过来,双手伸进袋里一大把一大把的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