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的家在城东石板街上,前后两进的院子,六间正房,东西侧各有一排偏房,加上院门过道两边的耳房,算不上大,却也是小康人家的模样了。
王巧和王舒平时不住在排。王巧喜欢热闹,住在前院,平时在房间里织布,累了就从前面溜出去找邻家的姑娘们玩去了。邻家姑娘们也喜欢到她房间里学织布。王舒呢,喜欢清静,房间里也有一架织机,每天织完母亲下达的尺数,便躲在房间里看书、写字、画画,很少出去跑,除非王巧拉着她。但只要逢到单先生讲学,她就会想方设法溜出去,潜到学舍的窗外偷听。王策原本给姐妹俩请过私塾先生,学过两三年,后来王巧迷上了织布、习武,厌烦了读书,经常捉弄先生,先生给气走了。王策见女儿都渐渐大了,王巧又出落得天仙一般,也就不再请其他先生了。王舒没奈何,只好经常溜出去偷听单先生讲学,回来就闭门苦读,人就越发娴雅贤淑了,只是王策更喜欢心灵手巧会撒娇的大女儿。大约是膝下无子,王巧的性格脾气更像男孩,聊以弥补王策的遗憾吧?
回到县城,父亲被南宫县令留在县衙喝压惊酒去了,王巧、王舒和母亲在王贵的伺候下回家了。母亲一回来赶紧去观音像前烧香叩头,觉得这回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全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在保佑。王贵打扫完庭院就回家去了。王巧、王舒就去做饭。她们心里还在记挂着那个马钧。王舒在灶台下烧火,一边添柴,一边道:“姐,不是说盗匪抓住了吗?父亲怎么还不把...马家父子放了?”
王巧用干丝瓜瓤将铁锅擦了一遍,试了试热度,将和好的面顺着四周倒了下去,一边推动一边道:“就是啊,明明小马儿和那盗匪没干系,怎么还把人家扣着?会不会明天就放了一对了,大约是要到县衙录个什么.
“口供。”
“对,口供。毕竞那两个盗匪莫名其妙死了,小马儿有嘴说不清嘛。”
“姐,你说明天放了他们,他们会去哪里啊?”
“我哪知道?肯定回扶风老家呗。”
“唉,那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啊,你想他了?”
“姐,看你,说什么呢?我是说他会做那么好玩的东西,如果走了,就再没有好玩的东西了。”
“哎你这一说倒提醒我了。”王巧将饼翻了个身,用锅铲轻轻拍了拍,道,“对了,让他走了还真就看不到他了哎。该死的小马儿,这不便宜了他?不能让他走。
“那人家明天被放了,能不走么?”
“想办法啊。
“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