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屋子里是长久的沉默,白馨蕊怀疑,屋子里是否已经上演了当年求婚时的下跪场面。
又等了半天,她开始心焦,想象不出此时屋子里发生了什么?
她凑近了门上的一道细缝,偏巧此时,一阵风吹来,红橡木门咔哒一声严严实实地关上了。
她单膝跪在走廊的红色羊毛地毯上,闭起一只眼睛,将另一只眼睛对准黄铜锁孔,然而,什么也看不到,显然锁孔从内侧插着一把钥匙。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仿佛是一大堆东西落地的声音,白馨蕊感到百爪挠心,真恨不得自己能有穿墙透视的神奇功能。
她终于忍不住将手轻轻搭放在镀了金的门把手上,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敢转动,又乖乖地将手缩了下去。
就在她绝望地认为,屋子里的人已经穿越到另一个的平行时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妈妈的说话声:“嘉伟啊,好好想一想吧,你这辈子玩过多少女人,光是送过房子,车子的,我掰着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还不算那些小模特,外围女。你的浪漫史够辉煌了,多她贺子晴一个不多,少她贺子晴一个不也少……”
白馨蕊舒了口气,心想,爸爸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事,别看黄雅倩装作不闻不问,其实,一切都了如指掌。
此时,屋子里的两人已经对坐到那张宽大的丝绸条纹沙发上,风艰难地掀动着凌乱的松花绿色丝绒窗帘和内侧残破尾地的浅金色薄纱帘……
“……她现在也二十九岁了吧?长得那么漂亮风骚的一个人儿,年纪轻轻的时候为什么嫁不掉?”这口气确实很想一对老夫老妻闲话家常,然而,谈话的内容却并非寻常柴米油盐。
屋子里一阵静默,白嘉伟将黄雅倩揽入怀中,却没敢再贸然开口。
“普天之下,只有你白嘉伟还拿她当个稀罕货色!你大概还不知道,从大一起,她就玩儿嬉皮、睡教授、性解放、吸
吸……在国外这几年,她什么没干过?玩够了没人要了,才找了你这么个老接盘侠,想给自己后半辈子搞到一张大额饭票。学经济和会计学的女人就是厉害,帐算得这么明白!”黄雅倩依偎在白嘉伟身上,说话声调不高,却都是实打实的猛料和干货。
“雅倩,你看,你又生气了,算我求求你,咱们不谈她了,好不好?”白嘉伟的唇摩挲着黄雅倩的发丝,声音几乎是在哀求。
黄雅倩没有理他,自顾自接着说:“嘉伟,你在上海滩一跺脚,地皮都要颤一颤。一招手,什么样漂亮的女人不投怀送抱?今天有 贺子晴,明天还会有张子晴、李子晴,赵子晴,王子晴……我告诉你一句实话,她们都是捞女,要不是盯住了你口袋里的钱,谁会生扑你这么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亏你一世英名,也不动脑子想一想,把自己的身家拴在这种女人的裤腰上,你是不是自轻自贱?为了这种女人付出上百亿的身家去离婚,值得吗?”
“不值!”白嘉伟回答得斩钉截铁。
呵呵,老爸果然是个商人,比起美人,他还是比较爱钱,门外的白馨蕊心想。
“那好,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那个贺子晴就任我发落了?”黄雅倩从温软的怀抱中娇慵起身,一双描着细细眼线的含水杏目直勾勾地盯着白嘉伟的眼睛。
“好!随你高兴就好!”白嘉伟语声温柔,垂下眼皮避开这勾魂摄魄的目光,没想到看了十几年,仍会在对视时败下阵来。
黄雅倩整了整身上凌乱的绉纱长裙,理了理披散在肩上波浪起伏的秀发,将自己的方案和盘托出:“作为你结发妻子,我可以表现得大度一些,我会把瑞士巴塞尔莱茵河畔我名下那套带顶层空中花园的小古堡送给她,还可以额外附赠3000万欧元存入瑞士银行, 作为这次打胎的补偿和她在那边的用度。至于媒体的封口费,也从我个人账面上走。这么善后你还满意吧?”
“雅倩,还是你善解人意,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白嘉伟一副息事宁人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