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走入光柱,在他的预想中,拔出一把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武器,所要担心的无非是武器的重量,还有它插入土壤的深度。
武器太多太多,几乎每一个罪界的求生者都会费尽心思去制作一把神兵利器。
他见过的武器最重的是邪魔族的那把血煞,用罪界中最坚硬的金属矿石熬炼而成的一把巨斧。
是邪魔族屠戮九大界中叶霖界的一个小界时,虏掠来的一个打造兵器的名匠为了在天渊界中活命而炼制的邪兵。
重达千斤的质量,狰狞的外形,少年甚至亲眼看见邪魔用那把血煞,硬生生压死一个实力很强的罪者。
武器有灵,便拥有了进阶的可能。
所谓邪兵,便是以噬人血肉壮大自身。
虽然强大,但会影响持有者的意识,甚至邪兵反噬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能关入罪界的人,之所以被称为罪者,全是因为他们都犯下滔天的罪行。
这样的人使用的武器自然大多都是邪兵。
既然有象征黑暗的邪兵,那自然也有象征光明的圣兵。
心灵至纯、善良之人也驾驭不住圣兵的威能。
唯有普及天下、接渡苍生才能担得起圣兵之名。
但是修行一途你死我活,无数争斗下,一将功成万骨枯。
古往今来,所有留下印记的至强者,无不是踏着遍地尸骨,一步步成就至高之名。
无论是邪兵还是圣兵,都可以担得上神兵二字。
神兵,可遇而不可求。
一件适合自己的神兵,对于提高自身实力来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方法。
少年不知道所谓的祂是谁,但他知道祂是唯一一个离开罪界的人。
在与光影人短暂的交流中,他可以感觉到光影人全盛时期实力的强大。
就拿他现在的实力与之相比,无疑是大海中的一叶小小的扁舟。
当如此强悍的光影人谈及祂时,语气中也带着不可置疑的敬意,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畏惧。
管中窥豹,由此得知祂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强大。
他现在还不明白祂的地位到底多高,但他知道,祂虽然离开了天渊界。
但曾经,他也在天渊界待过不知多少岁月。
他不相信人在天渊界生存如此之久的人,甚至成为那唯一离开天渊界者,能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而他的武器也绝非什么苍生为怀的圣者之兵。
此戟,名渊,深渊的渊。
少年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但是仅仅一把武器,拔出他难道还能有多难吗?
少年心想着。便径直走向了那道光柱,他倒要试一试,连光影人都感到畏惧的武器到底有多强?
而当他完全进入光柱时,却发现了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幼稚。
说是一把戟,但是裸露在土壤上面的戟身却像一个巨大的铁柱。整个庞大光柱绝大部分都是那屹立空间的戟柄。
少年张了张嘴巴,一瞬间在那把巨大无比的渊戟面前,石化成一个雕像。
这,啊,谁会用这么大的武器啊。
少年在这一刻,切实有了一种想要当场死亡的想法。
他原本以为至强者的武器会有强烈的威压,与第三道试炼相近,抗过压力便能得到渊戟的认可。
再不济也设置一个符合高手气质的挑战,没想到居然只是比的是纯粹的力量。
少年的力量不弱,但很显然他根本拿不动这把巨山般的渊戟。
就算放在他的面前他也毫无办法,别说还要拔出这不知道扎了有深的武器。
天渊界的土壤也绝非普通的泥土,漆黑的土壤本身的质量远超普通土壤。
少年走到那把巨大的长戟面前,鼓动全身的气血。
低吼一声,双手环住巨大的戟身,用自己的肩膀顶住如山岳般的戟柄。
“啊,给我起!”少年拼尽全力,手臂上的血管膨胀,身体前倾双腿在地上借力。
然后,他的双腿深深地陷入了土壤,长戟纹丝不动。
“算了,我还是一点一点把这玩意挖出来吧。一天挖一条腿深度,那挖出这个玩意估计要,一加一等于二。嗯,反正好多好多天。”
少年叹了一口长气,伸出手指数着挖出长戟的天数。
可惜少年除了掌握了说话的方法外,一个字都不会写,更别说那难如登天的算数。
一加一等于二是他学术领域的上限,罪界内谁会跟你比划读书人的文化?
少年转身撬起一块石板,然后凭借着自己对力量微妙入毫的掌控,将石板轰击成一个长条状,长条的前端很薄很适合拿来挖洞。
少年走进光柱,开始了他的挖掘大业。
由石板构成的铲子质地十分坚硬,完全不用担心会把它挖断。
向下挖了一会,少年发现他需要担心的不是铲子会不会被挖断而是需要担心的是,他如何在这个封闭的试炼空间存活。
不算上任何的突发情况,食物和水源成了少年目前最迫切的需要品。
持续的劳累让少年嘴唇干裂,他现在无比想念自己洞穴里那一方小小的泉水。
腹部的饥饿感让少年无比渴望食物,这时少年的铲子挖到一个坚硬如铁的东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震得少年手臂发麻。
“嘶嘶……嘶……”一阵奇异的声音传来。
坚硬的土地突然震动,地震般的震动让少年苦苦挖出的深坑直接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