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问首先到长公主跟前行礼，“素问给长公主请安！”

而后向母亲嫂子问安，“请母亲安！”

“嫂嫂安好！”

“素问来了！”长公主先一步站起来，一把握住程素问的手，慈爱地盯着她瞧，“给我瞧瞧，之前在侯府，一大群人在，也没有好好看看。”

程素问就站着让她看，脸上适时露出少女的娇憨来，眼睛却是同样盯着长公主瞧。

程素问虽在北境长大，却被父兄保护得极好，府上还有嬷嬷教习礼仪，还有先生教授学问，一点也不比京中贵女差，不过身上比在深闺之中长大的女子少了些温婉的气质，反而多几分凌厉。

长公主捏捏她比平常女子更结实的手臂，问：“会不会武？”

姜氏闻言脸色微变，看着程素问，希望她不要说会武一事，毕竟会武的女孩子姻缘难找。

程素问只是笑笑，道：“回公主，会的，北境时常受沙国侵扰，侯府经常被敌国奸细偷袭，父亲说只有我自己学会一招半式，才能保住性命。”

长公主点点头，想到程素问一个女孩子在北境面临的危险，眼中满是疼惜，“好孩子，你父亲说得对。”

而后问：“那你混入战场，斩杀敌军将领的首级也是真的？”

这件事自然是真的，但为了程素问的名声，程家不会向外说，也不知长公主从何得知，不过只要程素问本人以及程家不承认，这就是谣言。

程素问忍不住笑起来，“殿下，自然不是真的，素问是女子，会的也是三脚猫的功夫，那敌国将领何等强悍，我一个弱女子怎是对手。”

幽国没有女子当过兵，但是没有明令禁止女子参军，而沙国就不一样，沙国出了好几个有名女将军，在战场上不输任何男子，以前两国交好时，沙国的女将军曾作为使者来幽国，他们长相粗犷，身量高大，没有一点女子的温婉。

长公主在程素问身上打量一会，程素问虽然骨骼比其他女子坚硬，可身量跟她一般年纪的女子是一样的，特别是这一张脸遗传了她母亲姜氏的明艳。

这就不是能杀死敌国将领的体质。

长公主像是放了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程素问斩杀敌军将领首级的事情，长公主也是听自己自己丈夫说的，说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怕对程素问名声不好，影响到他们的女儿，让她跟程家夫人说一声，看看怎么解决这个谣言。

长公主已经跟姜氏说过这件事，故而不再放心上，随即又问道：“不知你可有心仪之人，要不要我帮忙掌掌眼。”

程素问适时低下了头，面露羞赧，小声说：“殿下……素问才回京不久……”

长公主恍然，一拍她的手背，大笑道：“是是是，我忘了，素问才回京，又不常出门，哪里能见到世家公子们。”

姜氏只笑笑，没有说话，心中还是舒了口气。

长公主凑到程素问耳边，小声道：“今日来了许多青年才俊，你到时候瞧一瞧，要是有中意的，就跟我说，我去给你说。”

长公主生辰宴，同时也是世家公子小姐相看的一个好机会。

隔着湖水，年轻男女彼此相望，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小姐，就请父母亲找媒人言说。

母亲长嫂她们与未婚的女子不同席，程素问跟着公主府上的丫鬟来到席上，一群妆容华丽的女子相互结伴谈话，美眸时不时望向湖对面，而后羞赧地与交好的姐妹相视一笑。

程素问眼力极好，一眼就瞧见湖对岸的慕容疾，他坐在角落，偶有几人过来与他攀谈，比之场上被人围着的另一名男子，他这边显得清冷。

皇子出生之后就要住在宫里的君家院内，直到成亲才可出宫建府，才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慕容疾不得皇帝宠爱，上一世跟自己成亲之后才出宫建府，封作闰王，后面才有了建功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

可这一世好像不一样，慕容疾虽还未建府封王，就得到了皇帝派遣差事的机会，不知这中间出了上面差错。

而另一名男子，程素问认出了他，那是皇贵妃生的六皇子慕容隽，皇贵妃十余年来盛宠不衰，慕容隽也深受皇帝喜爱。

程素问看着那被围在中间，笑得意气风发的青年，想，可惜了，这样干净的笑容不久后就要消失了。

“请问您是永安侯家的三小姐吗？”

程素问一晃神的功夫，面前已经站着一个谪仙般的女子，她面容姣好，相较于其他女子，她穿着更为素雅。

“我是程素问，不知姐姐是哪家的小姐？”程素问给她行了一礼。

她身旁的丫鬟行礼答道：“我家姑娘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小姐。”

兵部侍郎曾开，程素问上一世见过这人，曾开为官刚正清廉，可娶了个跋扈的继室，将内宅搅得家宅不宁，私下收受慕容疾的贿赂，给曾开后，主动辞去了官职。

“我叫曾芸，姐姐叫我芸娘就好。”女子声音轻柔，仿佛怕大点声就惊扰到别人一样。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像长姐，程素问莫名觉得亲切，便笑道：“姐姐叫我素问便好！”

曾芸问她：“怎么不见你带丫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