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人背着火光看不清容貌,只是他箭术尚可,一箭射去只让格桑丢了刀,未曾伤及性命。
格桑见有人来,留下一句:“阿难,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她的眼中是愤恨,她头也不会走了,阿难知道这是背叛,是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友谊。
可是家国情仇又怎是一两句可以说明的呢?
身后的男子慢慢走向前,他的样貌这才呈现在眼前,昏暗的光线下,仍旧清楚地辨认出一道明显的疤横穿了他的脸,看上去有些瘆人。
可此人的眼眸与神情却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你是阿难姑娘?”他的语气冰冷。
阿难捂着胸口,总觉得闷问:“你是谁?”
阿难并不知道她遇见一个男子会有这样的反应,直到那个男子说出接下来这句话。
“我听义军说,你想见建宁王,是为什么?”
“你是建宁王?”阿难欣喜凑近。
可男子却摇头否认道:“我并非建宁王,我是,他的贴身侍卫。”
阿难似乎有些失落,不过也能理解,建宁王听闻整日征战沙场,又怎得会因为几个老者的话而冒险前来。
李倓行事谨慎,这个叫阿难的姑娘与吐蕃人牵扯不清,万一这是吐蕃人的圈套,想要诓骗,怕更是无法招架。
李倓礼貌一笑,直到见到她腰部渗出的血:“你,受伤了。”
“我?”阿难猛地低头竟然看见了血,“血,血啊!”
阿难大叫一声竟然晕在他的脚边,定是方才格桑刺伤了她。
“阿难姑娘?”阿难抱着他的大腿,头晕目眩,腹部刺痛,李倓则使劲想要抽身,一时间真不知谁占了谁的便宜。
“小侍卫,我,我晕血,我是不是流了很多血,就快要死了……”阿难双眸委屈地望着,泪珠哒哒流下沾湿了面纱。
“死不了。”李倓很是嫌弃地将她拉开,可说起晕血,他立刻想起张璟来。
又走了回去,墩身,贴心从怀中掏出香料在她面纱之前放了片刻。
那股味道很冲,薄荷麝香仿佛一切重味的都混在一起,脑子一下通透,瞬间清醒起来。
“咳咳……”阿难终于忍不住坐起身子来,“你这给我闻得什么?”
“治晕血症的。”
阿难捂着鼻眨眼打量着:“你怎么会贴身带着这种药?”
李倓的眼神忽然暗淡下去,但还是说道:“有位故友曾经也有晕血症。”
阿难小眼珠转着说道:“小侍卫你那么好心,一定能带我去见建宁王吧?”
“阿难姑娘为何非要见建宁王?”他收起药,站起身来。
“我……我和建宁王相识多年,再者我今日帮他脱困,怎么说也要来见一面当面致谢吧?”
李倓打量着,昏暗的光线之下,只是辨认得出那一身歌姬红裙。看来是个爱慕他许久,却未曾见过面的沙洲女子。
李倓劝道:“阿难姑娘,今日唐军脱困确实要多谢娘子的妙计。只是军中事杂,娘子不方便在里面。”
阿难忙说道:“我会剑术也会骑射,定是不会让你们分心的。小侍卫,我只想要见他一面就好。”
看来是个痴情的风尘女子,李倓微微叹了一口气。
阿难跟在身后继续说道:“再者,我与赤松相识,又熟悉沙洲的地形,定是能够帮助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