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看向郑教习,见她也未开口阻止。
“自然想!”
这地方宽阔,正是骑射的好地方,相比每日见着的宫闱,此处连空气也是清新。
“殿下!快来瞧瞧,陈云之又不服气,非要让殿下评理。”
“来!”他从台上一跃下去,身手不凡。
陈玄礼之子陈云之倒是有他阿耶的风采,一箭已经中了刃心。
他径直走来看向的并不是十四娘,而是……
“幼娘,我这箭术如何?”
那个被叫做幼娘的正是郑教习。
她不是说,从未见过大唐将士吗?
幼娘有些尴尬难言,支支吾吾解释:“我们俩家是世交,我与他不熟。”
陈云之委屈道:“幼娘你好生无情,我俩自幼一同长大的,这位是?”
李倓介绍道:“圣人新封的张县主,我的十四妹。”
“殿下,你这又乱认阿妹!”
十四娘双眸微微一怔,众人皆盯着李倓。
李倓倒是自如解释道:“这世间红颜不少,不过这是亲妹。”
十四娘松了口气,果真,如坊间所传一般,李倓不过是个潇洒红尘的王爷。
“云之,不是说要比较箭术,如何?”
“我等都已经胜了,三卫那些人非说我们胜之不武。”
三卫当中站出一人:“陈将军的弓箭乃是太子所赐,我们必然比不上。”
陈云之不服:“究竟是弓箭的问题还是箭术的问题,你们不清楚吗?”
“眼下三率之人都敢瞧不起我们北衙三卫了吗?”
这家伙是要挑起东宫与圣人的矛盾。
李倓未说话,只是拿起一旁放着的普通弓箭,朝着远处一射。
只听见清脆的声响,正中刃心,刀刃碎裂一地。
虽说方才陈云之已中一箭,但也得有力一箭才能将那刀刃击碎。
当日在围猎中,他的箭术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一看,还真有当年太宗风采。
三卫自然没有话可说。
他将弓箭递给那人,说道:“无论是太子三率还是北衙三卫皆是为了圣人的安危,大唐安康,又何必伤了和气。”
“建宁王殿下说的是,臣等定会好好操练,不负圣人所托。”三卫倒也识趣,“走!”
人走得差不多了,陈云之不屑:“殿下,你瞧他们,分明是输了却不肯认,眼下的三卫可大不如以往了。”
“陈卫率此话不合礼数,怕会引来杀生之祸。”郑幼娘说道。
陈云之听了没生气,反倒笑问:“幼娘是在担忧我?那我不说,往后都不说了,你们也不可再胡说啊!”
“是!”众将士笑道。
幼娘双颊一下通红,转头匆匆离去。
“三兄不是说要练箭?”
李倓拍了拍她的脑袋:“眼下快入夜了,我同人约了吃酒,这样,三兄明日教你。”
果真是个爱打白条的浪荡子。
看来入夜了,这建宁王倒是更忙碌了。
回到东宫别院,院子里站着一人,正是那日的沈氏。
“您怎么站在此处?”十四娘见着她的身子,“快里头坐,小桃,奉茶。”
“不必了县主,我今日来就是来送些亲手做的糕点,以谢县主出面解围。”
“广平王殿下已经差人来谢过了,孺人不必多礼。”
“想着阿妹若是无聊,也可到我那处坐坐。”那沈氏和善,面容虽不如崔氏那般靓丽,却是个温婉美人,谁人躲得过温柔乡呢。
说完便离开了。
小桃放着糕点小盏:“这沈氏倒是挺亲和。”
十四娘喝着水:“人落水之后,若是抓到一根稻草便会努力攥紧。”
“娘子是何意思?”
她神色微微动容:“怕只怕,我并非是那根可靠得稻草,到头来也是落水人。”
还未等开了这匣子,外头又有宫人来了。
“娘子,建宁王托人送来的。”小桃欣喜打开,“眼下入冬了,建宁王特给娘子送来的防冻膏,可算是有心。”
防冻膏的气味特殊,轻微的草药味泛着甘甜的后调。
“幼娘,你也试试。”
“多谢县主,只不过我这处也有。”郑幼娘从袖中掏出了一瓶,“殿下对东宫中人都很好,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罐。”
她看向手中的防冻膏,原这不是有心,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