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就是那个户部尚书府新回来的小贱人,别盯错了。”身穿鹅黄色纱裙的女子侧头,娇媚的脸上却不似往日面对众人的温和。
“小姐,我们这么做被抓到怎么办?而且她可是尚书府的小姐,我们怕。。。。。。”
“什么尚书府的小姐,她娘名声不好死了,自己身体不好经常在平江呆着,京城又没有什么名气。你们去找个街上的混子,买东西的时候装作不经意,说把她弄到手可以成上门女婿,把她名声搞臭就是,你们能有什么过错。”女子一听这话反而不急,“他要想着要当个上门女婿,定没办法说出你来,就让他咬定是自己鬼迷心窍就好。”
“都怪这个小贱蹄子,不然我均哥哥哪会像现在这么进退两难。不是要娶她,我均哥早就好有一番作为了。”思及此处,眼中闪过恶毒,“也不要闹得太大,毕竟好歹是和均哥有过婚约,脏了名声她随便嫁给谁就好。”
下人听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领命出去,独留她一个人,还在书桌前。她见状低头继续临着沾花小楷,默念静心,想着晚上的灯会,得找个什么名头去勾搭个什么人。
南安候前不久带着两个儿子回京,皇上势必要留一个在京城,自己倒是可以去看看谁更加合适——没有夫家关系并且长久的富贵位置,想来是作为礼部精膳郎中家次女儿,林沁缘,最好的归宿了。(注:此处礼部精膳郎中为从五品)
说来也是巧,礼部精膳本来是个肥差事,陵庙牲牢酒醴膳羞,怎么也有不少来源。多少可以在赐菜的时候掌握一下皇帝心意,也有人会塞了好处要求把自己荐上去,好有个陛下夸赞的好名声,在京城也能卖得更好;而郎中本人,也能得个善选的名声;更遑论家里有人善于经营,跟着开铺子买些吃食了。
所以林家人一直生活都相较于其他同僚体面不少,许多大大小小的晚宴,要是没有严格制式,他们也都能去走动一下。
所以,林家大女儿,嫁了一名吏部侍郎的儿子,这儿子也在婚后第二年中了进士,两家关系就更好了,连说林家娘子是个好嫁娶的,家风严正,有助公子学业。
这样算起来,林家二娘子的说媒自然变多了,也够上了不少以前够不上的门楣。所以自然就想到了南安候家的儿子自然是个好选择。
但是她们似乎还是忘记了自己其实仍旧是礼部精膳郎中,在京城实在平平无奇。
武安村在金陵临郊十里,算起来也算是人人都比较富贵,毕竟总有贵人喜欢来这里体察民情,各种赏钱就不少。
虽说是个郊外村子,但是一直被认为是购置京外郊宅和置办产业绝佳的采风处,这其中造了不少富贵,甚至喜结良缘也不算少。
而且这里的各类用品一应俱全,却比京内便宜不少,甚至比金陵要僻静许多,要是听课或者赶考,留在这里也算是方便。故而也算是经常有登榜的人留下的小宅子准备转手卖人——因为高中的名气而多有人出价,而且读书人尝尝带了随从,宅子也打理得不错。
就是打听好了这些,林清决定了要在这里买个宅子,以作后备。
但是她算漏了一点,春闱放榜还有些时日,她现在很难找到一个好宅子。
这也实在怪不了她,毕竟忙的事情太多,这事情又没有太做打算,仅仅是思急此处就早早动身。
所以她揣着银票问了好几处,都没有问到哪个宅子出售,但是却打听到南安候在京郊准备的宅子最近又进了几个人,镇国侯家未过门的表小姐前不久花钱在京郊购置了一栋好房子,工部侍郎的嫡女也跟着侍郎到处跑,左仆射家的公子也和自己一样想找个好一点的小宅字,甚至就是昨天才来过。
也不算毫无收获。
这些公候也是,天天给自己找事儿干。
这是建观三十二年,春。
林清刚从江南回来不久,一切都不熟悉,和父亲关系也堪称生疏,但是她还是给了自己些票交和碎银,扔了几家铺子说要是喜欢就留下自己经营。
林清看了下各家铺子都是营生不错且顾客回头不少的,父亲还是没有外祖父一直说的那么小气。
索性拿好了所有的东西,交由自己随从去看看情况,自己忙里偷闲出来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宅子——毕竟自己大概率没事儿就需要来住一下。
从这家寄售铺子出来右拐,有一家糖水铺子——点蟠斋,是自己很早以前就安排在这里的一个暗桩,今天逛铺子留意了一下是没有被人发现的。
“小店各种糖水儿都有,小娘子可以稍微看看,这里是菜名,这里有我们请人画的图。”
“三双鸳鸯珠,一对蟠桃酥,半片桑叶叠两叶薄荷。就在这儿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