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距离，但她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肩头颤了一下，他在笑。

他是不是觉得我很笨？所以才会迷路？

她开口想要问他，他却先她一步开口，“皇后娘娘居住的关雎殿就在那边，”他朝他的左方指了指，“我就带到这里了，剩下的路得初小姐自己走进去了。”

“多谢。”

他和她隔着五步的距离，她微微欠身，他回她一礼。

初若雪偏头朝他指的方向走去，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的背影，愣了许久的神。

再等他回过神来，她的背影早已经不见了。

他也转身往刚来时的方向走，新雪已盖过了方才的足迹。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也是一切故事的开始，足以让他们铭记很多很多年。

万寿殿

男子的肩头是未融的积雪，他毫不在意，神色坦然，没有了先前的笑意。

他双手背在身后，跨过了破烂的门槛，朝着另一方走向了深处，那是一间破烂的屋子，他走到门口时先是扣了三下门板再推门而入。

门板发出的''吱呀''声响惊动了假寐的老者，他缓缓抬了抬眼皮，道：''你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男子朝着老者作揖后如实答道：“遇见了一个人，耽搁了些时间。”

老者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拍了下他的右肩，道：“你如今身份特殊，是靖国的九皇子，这点想必你比谁都明白。”

“学生明白。只是老师您为何要派人去盯着初家的大小姐？”

“她是初家的嫡长女，初封启那老头对她疼爱的紧，百依百顺。初家那两位公子也对她甚是宠爱，初家大公子初鸿志是少年将军，年少得志，若不是三年前我们联合王家和李家两大家以勾结十皇子欧阳璞玙为由将其派去驻守北凉的话，他现在怕已是统领百万雄狮的兵马大元帅了，实力自是不容小觑；二公子初凌云经商，富可敌国。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若是得到了初家的助力，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如果要得到初家的支持，只需要一个初若雪就够了。”

听了这话，他的唇不由得抿成一条直线，陷入了沉思。

老者说的那话确实不假，若是想得到实权，与其让皇帝拱手相让，不如让已得到部分实权的初家手中获得，只要初若雪在他们手里，别说是初家如今所有的权利，地位和金钱，就算是整个初家满门的性命他们怕是也会同意。

有时亲情的羁绊真的很奇怪，总是会有人因为这种羁绊心甘情愿地丢弃自己的一切。

但那种羁绊正是欧阳尧予没有的，所以他不懂，也不奢望自己能够懂。

好半晌他终于听见自己对老师说：“我要向那个看不起我的人证明，我有实力坐上那个位置，我不会为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去利用他人的情感，我和他是不一样的。”

说完后他转身离去，老者坐在屋内轻叹一口气，道：“我自是知道你与他是不一样的，可我们别无选择，倘若此时不翻身，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欧阳尧予的脚步微顿，用力攥着拳头。

他心里明白老师说的有理，也知道靖国的君主是不会相信他的，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所要一切都要依靠别人，这让他像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学生明白。”欧阳尧予答道。

他确实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