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深深看了母亲一眼,他明白这很可能是他和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了,随后连忙转身逃去。
这是母亲为他争取的活命机会,他绝对不可以浪费。
身后又是苦无穿透身体的闷响声,本还存在的,母亲的哀鸣声彻底消失。
彻不敢回头,也不敢想象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一直在奔跑,向着家的反方向渐行渐远。
望着逃走的男孩,年轻男子下意识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忍具袋摸索一番,可却空无一物。
他低头望去,才发觉手里剑在刚才屠杀村民和杀害中年男子时已然消耗殆尽。
看着同样在村庄内劫掠的同伴,年轻男子连忙将屋内仅存的粮食收集起来放在袋子后朝男孩的方向跑去,还顺手将方才被中年男子挡飞的数枚手里剑捡起。
可此刻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他捡起的手里剑数量,比他刚才扔出去的少了一个。
雨越下越大,不断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那是雨水落下的声音,渐渐变浓的雨雾遮盖了人们的视线。
村庄外的树林里,不停传出鞋子与布满雨水的地面碰撞而发出的践踏声。
由于雨水的关系,本应响亮的脚步声在此刻变成了低沉的,压抑的,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男孩依旧没有停下,他依旧朝着村子南面的方向跑去。
父母曾经和他说过,木叶的忍者大部队正驻扎在村庄的南方。
虽然木叶也是入侵雨之国的敌人之一,可现在面对着身后砂忍的追杀,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线生机。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两人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突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渐渐变小,不一会儿便彻底消失。
--甩开了吗?
彻不敢松懈,偷偷将刚才拿的手里剑藏在袖子里后,警惕地向身后看去。
寂静的森林里,偶尔传来几声蝉叫声和微风拂过树叶的莎莎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男孩的喘息声。
看见身后空无一人后,男孩有些松懈了下来,刚才因为生死之际而被压抑下去的悲伤又涌上心头。
眼泪刚汇集在眼眶,一声破空声从头顶响起。
一枚手里剑从上方飞来,直接穿透了男孩的咽喉。
男孩顿时跪倒在地,瞪大的双眼说明了他的惊讶。
年轻男子从树上跳下,望着渐渐瘫倒在地上的男孩有些唏嘘。
“安静的去死不好吗?做了那么多,不过都是徒劳。”
年轻男子说的话男孩已经听不见了,逐渐昏暗的视线和咽喉处带来的剧烈疼痛已经让他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事物了。
--爸爸妈妈,我要死了吗?
年仅五岁的彻并不完全明白死亡的含义,他明白家人死亡后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也明白死亡有多么沉重。
可当真正面临死亡时,彻才明白自己其实对死亡一无所知。
过往与家人的回忆在彻的脑海中浮现。
他出生在雨之国的一个普通家庭,父亲年轻时当过商队护卫,会些武艺。
无聊的时候,自己总是会看着在院子里练武的父亲,父亲有时候也会教导他一些武艺。
他记得父亲总是一个人叹息,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忍者,可他和忍界的大部分人一样,都没有成为忍者的潜质。
母亲本是一名普通的店员,跟着商队四处流浪的父亲和母亲一见钟情,在攒过足够的钱后两人便回到了父亲的老家,平凡又幸福地生活着。
再回来,自己出生了,关于自己婴儿时期的事其实彻一点都不记得,当然这是理所应当的。
可每次母亲聊到那时的事时,总是笑得很开心,而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会大笑着附和。
在自己四岁的那年,一切都变了,忍界都陷入了战争前夕的备战时刻。
雨之国也不能例外,粮价飞涨,治安状况一转直下。
抢劫偷窃横行,幸亏父亲还有些武艺,不至于被一般人盯上。
然后,战争爆发了。
雨之国在半藏大人的带领下,为了扩张领土悍然向五大国中的风之国和火之国宣战。
战争刚爆发时,所有雨之国的人民仿佛都变得狂热起来,纷纷叫嚣着要让五大国为之前无视雨之国主权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父亲总说他们都是目光短浅之辈,战争到了最后,不论输赢,肯定都是百姓受苦。
果不其然,随着战争进入僵持阶段,补给成为了大家共同的难题。
雨之国连绵的暴雨限制了它的发展,但这也是它的天然屏障。
在这种天气下,敌人想将补给送入前线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外来粮食要么被雨水浸泡得无法食用,要么就被因大雨时不时泛滥的河水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