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是张玓姐姐的小名。

“她还好。”张玓说着。

“你小的时候小夕可聪明了，在你爸妈有事的时候，她总能帮些忙。有一次你爸妈吵了一个大架，我们街坊都没怎么劝得住，还是靠的小夕才把两边给劝住了。我记得好像就在你们打算搬家的前一段时间。”

“他们为什么吵？”张玓从不知道这件事情。

男人抽了一口烟，跟张玓描述了当时的情况。

“我记得当时是你爸被安派到别的城市做医疗指导，是因为那个城市发现了一个新疾病，那边的医护人员没经验。”男人说着。

张玓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但张玓不想离开这个城市。那时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没有一个人愿意替他说话很憋屈，所以那个晚上跟父亲吵了一架。

“我知道这件事情，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张玓询问着。

“当时那个病症对于风险没有实际资料可以参考，完完全全的一个新疾病。为了你们这两个孩子，小陈也不愿意这么贸然过去，所以他们吵过一次。”男人说着。

“这事是真的么？”张玓心里疑惑着。

“他们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张玓嘴里这么说着，似乎想否认这件事情。

“我以为他们跟你聊过。”男人感到疑惑。

张玓没有说话只是听着男人继续说着这件事情。

“我们当时再多劝一劝两人的话，后面小张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男人说着又吸了一口烟。

听到男人开始提起那件事情时，何张玓的心里怵了一下。仿佛这件事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禁区，他反感任何人讲到这件事情。

“他们是自私！”张玓嘴里蹦出了这五个字。

听着这个反应的男人似乎也被惊讶到了，他没能想到对于这件事张玓竟然是这种反应。随后男人只是讲了自己的故事。

“你知道么，当时我老伴病了，好几种疗法都没有用，最后还是我亲眼看着她被推走的。”

这让张玓想起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母亲以及自己和姐姐站在一起的医院走廊。

“当时我就想，这人呐，得多自私才会选择先我一步走。”男人说着。

“这是一样的事情么？”张玓小声嘀咕了一句。

“然后我就恨呐，为什么他们不能再努力一点，为什么这个破病就是治不好，他们为什么不能尽力去研究治疗方法。”男人吸了一口烟。

“你姨走的那段时间我的每一天可以说非常糟糕，事情也办不好了，跟孩子的说话也少了，也许就是这个时候他们也开始渐渐抵触我了吧。”男人看了一眼张玓，随后继续说着。

“不过时间长了，我后来又想，要是哪个人去研究这病时也不幸染上了，那多不值得。”

随后男人吸了一口烟。眼神再次移到了张玓这里说：“你觉得呢，这个人做的事值得么？”

“……”张玓一时语塞。

“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的，要是那时不搬走，这后面的事就都不会有。他这么做了，那些病就少了吗？他为了什么？”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张玓都感觉自己的声音变大了。

“大概是为了我这样的人能少一些吧。”男人许是自嘲一般，掐灭了烟。

“为什么非要是他？”张玓说着。

“错了，这不是你父亲一个人在做。当时有很多人都在这样做。小陈是最先理解这件事的人。”男人站起身说着便开始整理桌面的杂物。

“好了，我耽误你这么长时间，你可能早就想去你的房子里看了吧。”男人说着便将杂物摆放整齐，将烟灰倒进了垃圾桶里。

“估计屋子里很乱。”张玓看着手里的钥匙。

“你可以去看看，应该很整洁。毕竟小陈也时不时会回来看看。”说着男人抬抬手就让张玓出去了。“去吧。”

张玓对着男人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