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回来啦。”
娘还是那样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回来就好。还是娘上午给你交代的事,记好了,娘走了要照顾好你妹妹。”
娘一定糊涂了。他含着泪,将刚从澡堂带回的残渣送到娘干裂的唇边。她尝了尝,又用舌尖舔了几下,香甜地咽在肚下:“这是——”
“财主施舍的米粥,过夜粥,有点发臭。”他骗娘道。
“要是有半碗这样的东西,我那可怜的花妮也不至于——”娘放声哭了。
吃了儿子带回的不是食物的食物,好像有点力气,挣扎地坐起,抱了十岁的儿子,不知是哭还是笑。从肿得几乎望不见的目光中闪现出一丝求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