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如轻纱般渐渐隐去,晨曦那柔和的微光,透过淡薄的云层,轻轻地洒在医院洁白的窗棂上。
张父宛如一尊雕塑,静静地守在张翠山的病床前,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像是一张被鲜血浸染的细密蛛网,那是一夜未眠的痕迹。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手机,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每隔几分钟,就会机械地拨打李大根的电话,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冰冷无情、仿若来自无尽深渊的关机提示音。
张父的心中,懊悔与焦急如同两条汹涌的毒蛇,不断地啃噬着他的内心,他深知自己昨日对李大根的轻视是多么的愚蠢和短视,如今,儿子的病情如同失控的列车,愈发严重,而那唯一的希望之星,却似乎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大根不肯来,翠山可就没救了。”张母绝望地哭诉着,泪水在她干涸的眼眶里打转,却再也挤不出一滴。
张父咬着牙,腮帮子上的肌肉紧绷着,狠狠地说道:“他一定会来的,我就是求,也要把他求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仿佛要与命运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在张父那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狠狠地割着。
终于,在早上七点,那部一直沉默不语的手机,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突然响起。张父像触电一般猛地抓起手机,当看到来电显示是李大根时,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机差点滑落。
“喂,李神医,您可算接电话了!”张父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更多的则是无尽的哀求,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把自己的全部诚意通过这小小的手机传递过去。
李大根在电话那头,声音平淡如水,淡淡地说道:“张翠山现在情况如何?”
张父连忙说道:“他昨晚又发作了,整个人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把病房里弄得一团糟,现在还昏迷着。李神医,您一定要救救他啊!”他的语速极快,像是生怕李大根会突然挂断电话。
李大根沉默了片刻,那片刻的寂静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随后说道:“把听筒放到他耳边。”
张父赶忙照做,手忙脚乱地将听筒小心翼翼地放在张翠山的耳边。李大根那洪亮的声音传来:“张翠山,鸭屎勒嘞!”这声音像是一道炸雷,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
原本昏迷不醒的张翠山像是被一道强力的电流击中,身体猛地一震,双眼骤然睁开,眼神中依然带着癫狂和愤怒。“李大根,是你!又是你,你要干什么?”他怒吼道,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要驱赶什么讨厌的东西。
李大根在电话里说道:“张翠山,我给你一个机会。八点半,到回春堂来见我,若是你真心求我,我或许会出手救你。”
张翠山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额头上青筋暴起,“让我求你?你别做梦了!我张家有的是钱,什么样的名医请不来?”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
张父在一旁心急如焚,额头上满是汗珠,他连忙劝道:“翠山啊,你就别任性了。这李大根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他双手紧紧地抓住张翠山的胳膊,不停地摇晃着。
张翠山不屑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我才不信他能治好我,肯定是想趁机骗我们张家的钱。”
张父无奈,只好对着电话里的李大根说道:“李神医,您看能不能先过来给翠山看看,他现在神志不清,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李大根冷冷地说道:“张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的条件不会改变。八点半,回春堂,过时不候。”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那“嘟嘟”的忙音在张父的耳边回响,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张父看着手机,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他转身对张母说道:“你在这儿看着翠山,我去想办法。”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张父匆匆回到家中,在书房里翻箱倒柜,找出了昨晚病房里的监控视频。他拿着平板电脑,再次心急火燎地回到医院,来到张翠山的病床前。
“翠山,你看看这个。”张父打开视频,画面中出现了张翠山癫狂的模样,他像一只疯狂的野兽,疯狂地叫嚷着要吃米田共,在病房里横冲直撞,把各种医疗设备和生活用品砸得粉碎。他的头发凌乱,眼神凶狠,完全失去了往日的优雅和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