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那舍走到内厅停步,目光在顾为川身上扫动,听到对方恭贺,他勾了勾唇。
“绝处逢生?”
“我还以为我死了,顾少爷会更开心。”
顾为川忍着怒气,抽动嘴角,“黑夜大人就是爱说笑。”
廷司揉着太阳穴,出言打断,“好了,都别争了。”
“黑夜,盖山使者已至我国境内,听说你和那位女将军打过照面了?”
“不错。”
暮那舍敛眸,“不知廷司大人要交代给我的是何事?”
廷司指尖在掌心中央摩挲,随即拍了拍手,示意下人将人带上来。
听到身后脚步,暮那舍回头,瞧见来人,稍显惊讶。
应徇踏入门槛,向坐上者行礼,“参见廷司大人。”
顾为川瞅见男人,同样惊诧,“你不是...辛文霜身边的探子吗?!”
“此乃我于几年前在将军营中布下的暗桩。”老人说。
暮那舍挑眉,抬头发问,“您想做什么?”
“假核加上贵妃一事让其余诸国对中容怨言不断,而盖山此时派使者前来,还不惜让护国将军护卫,想必目的不纯。”
他将目光抛至顾为川身上,“你之前为证明白虹叛变,故意放出机甲之血的消息,导致国师被杀,此事我还未找你算账。”
顾为川一听,慌张跪下请罪,“请您息怒!”
“儿子只是想引白虹出手,未曾料到他会直接杀死国师。”
“顾少爷确定国师是白虹杀死的吗?”暮那舍忽然发问。
顾为川一愣,皱着眉出声,“不知黑夜大人有何高见?”
“听说是国师府的管家刚好撞见了西王母,可他又没看见西王母杀人。”
“就算没亲眼看见,那也不能证明白虹没动手!”
“顾少爷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暮那舍冷笑一声,“是不是白虹动的手根本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你放出消息,诱白虹入局,不曾想国师身死,白虹成为首要嫌疑人。”
“据我对白虹的了解,他还不至于蠢到让现场存在目击证人。”
顾为川一惊,“你的意思是?”
“那位管家很可能是来自山虞会的成员。”
“山虞会?!”
“所以顾少爷该明白廷司大人的意思了吧。”
“既然盖山损我国国师,那我们也得让他们痛上一痛才行。”
顾为川目光落在身旁的应徇身上,心中一转,“你们想杀死辛文霜?”
廷司嘴角微动,“还算上道。”
他冲应徇招手,对方领意,直接上前,俯身听了几句,便拱手作揖,退了出去。
“好戏就要开场了。”
老人微微一笑,牵动着脸上褶子,像一条条蜿蜒的蜈蚣。
王宫内,苏名易落下最后一刀,挑线缝合,推门而出。
外面的人一见他来,纷纷涌上前。
“苏御医!五土他怎么样了?!”姜好好神色激动,全然丢了往日的公主威仪。
“位置险,要是再晚一刻,华佗都救不活。”苏名易留意到国主视线,自觉拂开姜好好,向其回禀。
“请国主和殿下放心,沈侍卫已经无碍,只是伤到了心脉,需要卧床休养。”
“那就好!”姜好好一听,终是放了心。
“好什么好啊。”薛让闻言,低声道:“五土行动不能自如,他该怎么挣积分通关啊?”
听到薛让的话,姜好好脸色又骤然一变,周濯清见状,冲薛让递眼色,让他闭麦。
“好好,你还不知道吧,任务池中出现了自定义。”周濯清说。
“我们可以设置一个让五土能完成的任务,你还能配合他,这样就都能通关了。”
“可那不是从你们的积分中扣吗?”姜好好摇头,“不行,万一日后有玩家设置任务对付你们,你们怎么反抗?”
“放心吧,在这个世界,我可是公主。”姜好好扬起下巴,难得恢复了傲气。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看到女孩振作,倪商眉梢一挑,瞧天已深黑,于是拍了拍周濯清的肩膀。
“我得回一趟驿馆。”
周濯清侧眸,“你想唤醒文霜的记忆?”
“嗯。”
“濯清,你明白的,记忆恢复得越晚对玩家来说越不利。”
“那秦尧呢?”周濯清反问,“我看他似乎和喻心舟关系还挺好......”
提到喻心舟,男人语气一顿,“喻会长那头,你要一并唤醒吗?”
倪商扫了一眼人群中的喻青青,“我想应该用不着我,那个人很快就会醒了。”
“至于秦尧嘛......”
倪商莞尔一笑,“等文霜醒了,自会让秦尧也跟着醒的。”
夜幕降临,天际染上一层深邃的蓝紫。
万籁俱寂之中,月亮悄然升起,不急不缓,如同一位古老的诗人,步入幽深画卷,为寂静的夜披上了一层银纱。
只是将军府中,正闹得不可开交。
一美艳娇娘捂着肚子,跪在大厅,瞧上去楚楚可怜。
“诶哟我的宝,你怎么跪地上了?”
陈慕研穿戴好帽靴,走出房门,见娇娘衣着单薄,不由一愣。
“妾身不小心冲撞了夫人,夫人一时生气,所以才罚了妾身。”
“害!我当是什么大事!”陈慕研快步至她跟前,“你先起来。”
小妾瑟缩几下,有些畏惧,“妾身...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她如今身子重,脾气也会比先前不好,你多担待些,如果她怪罪,你就说是我让你起来的。”
小妾瞧他半夜三更穿的人模人样,不由问道:“这么晚了,郎君这是要去哪?”
陈慕研挠头一笑,“我去盖山使者团入住的客栈。”
小妾眼眸低垂,出声询问,“您去那里做什么?”
陈慕研嘴角一顿,随即云淡风轻,“这次我也在接待人员名单中,为此夫人还很不满。”
他拉拉小妾衣衫,“这几天你躲远点,别老在她面前晃,免得她又迁怒你。”
小妾点头,见他松手要走,娇声呼唤道:“郎君这么晚出门,没人伺候可不行,横竖妾身也睡不着,不如就让妾身跟着您一起吧。”
“你?”陈慕研扫了她一眼,“你不行。”
“郎君先别急着拒绝,等妾身去换套衣服。”
她一溜烟儿窜进房门,不出一会儿,又以一男子打扮出门。
“如何?”
陈慕研比起拇指,称赞了一番。
“也好,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