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叁早在大一公共课就和董老师认识，喝酒的流程几人烂熟于心。

吴志看师徒二人的气氛还算正常，夹着的两把椅子刚放下，就从案子上捏了两块牛肉仰头咽下。

柳欢已经起开了六瓶啤酒，翘着二郎腿磕起瓜子了。

董教授搓了搓脸，再抬头时三人都已落座，柳欢与他坐在同一侧的案子边上，他不喝酒但是喜欢热闹，每次都是在最边上嗑瓜子。

吴志一边吞咽一边抬头和刘聪叨咕，董老师正想说些什么，刘聪已经塞了一瓶啤酒过来。

“干！”

“旋了啊董哥！”

迷迷糊糊喝进去，冷冽的酒液让董教授清醒，吴志将薄膜手套递了过去。

“董哥，吃羊肉，怎么一回来就想到叫我们来喝酒啊？”

董教授一边将啤酒罐捏扁，一边扭头看着砖窑，直到看到计温表上的温度跳动才回头。

“天然气和电的，烧起来没劲儿。正好有人要订东西，烧点样品。”

刘聪没说话，推了一瓶新的过去。

董教授接了过去，单掌压住瓶口，示意不着急，等会儿再喝。

“明儿早上昌南鬼市要开，这一窑温度烧到七百多，我们去逛一圈儿也来得及。”

董教授抬头看了一眼刘聪，他的徒弟没有搭话，只是一边小口喝着啤酒一边盯着窑旁的温度表。

听到董教授讲到鬼市，吴志的兴趣起来了，“那好啊，正好让阿欢开车，咱们痛快地喝个通宵。”

柳欢笑眯眯地伸手抓了几片牛肉，他也乐意去逛逛。

油脂和松木的噼啪声在几人耳膜上跳动，董教授知晓刚刚有了醉意之后打的电话有些不好，但毕竟在魔都也说开过一次，索性就开口点明了。

“明早你们倒是可以搞几个看得上的，让老三结账。”

董教授从酒箱上摸出一包金圣，散了一圈儿。

“之前送这小子去他师伯那儿学古法，他还不愿意，我们走之前有个美国大胡子找过来问咱们这一脉的情况，想拿出去运作一下。”

刘聪一直听着动静，把目光从温度表上收回。

啪。

走到董教授旁边一手挡风一手点火。

话里面的大胡子有没有这人不重要，知道还是之前的事儿就行了。

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小几的年轻人，知道些情况也就心里好受些。

“我去扒下落灰。”刘聪点完火，抓起案子边的火钳便走了。

吴志和柳欢两人见气氛不再凝滞，也点了烟开始当捧哏，“运作的咋样啊董教授，这是不少赚？”

董教授对着吴志手上的啤酒瓶努了努嘴，吴志心领神会，两个碰杯一饮而尽。

“去了佣金，一半一半。”

吴志咧着嘴，“你和聪哥一人一半啊？”

“老三拿一半，大胡子一半，打他秋风去，我这儿没有。”

三人笑眯眯地看着刘聪蹲着清理落灰，刘聪感到背后不怀好意的视线回头看，三人又扯到柴窑之类的话题上去。

一阵折腾之后，刘聪走向三人，右手举起啤酒瓶仰头而尽，一手在吴志的衣服上把灰蹭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