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你是从哪里带进来的。”
“我是个裁缝,身上有剪刀才正常。快闭上你的嘴吧,你想把守卫引来吗?”
两道被刻意压低的人声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夹杂其中,昭示着说话者心中的焦急。
谁在说话?
我不是被撞死了吗?
马迪紧闭着双眼,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了两个人在交谈。
漆黑一片的视野里,甚至不自觉浮现出了对应的单词,甚至伴有学习它们时的感受。
它们是一种由字母组成的文字,在陌生之余,又给他以浓浓的属于感。
这让他不由得生出一个荒诞却又合理的猜想——穿越。
为验证这个猜测,马迪睁开眼睛,想要亲眼观察自己当下身处何处。
于是他看见了一个蔽塞的房间。
呼吸着无处不在的霉味,望着倾斜的屋顶,马迪判断出这是一间阁楼。
借着昏黄的灯光,他也看清了自己的状态。
他正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皆被皮带死死捆住,连动弹一份都是奢望。
马迪只感觉一阵头疼。
“原身究竟做了什么?至于被人绑架吗?”他不禁问自己。
没有突如其来的头疼,随着深埋脑海的记忆被翻动,往昔如温润的溪水般流淌进意识。
让他得以从第一次啼哭开始,亲身体会这具身体所经历的一切。
他叫马蒂亚·柯里昂,是一名来自辛西里岛的非法移民。
父母双亡的他为躲避战乱,辗转数月偷渡到位于新大陆的[亚弗利伽合众国]。
传闻中,这里拥有世界绝大多数财富,汇聚着世间最先进的科技。
有声黑白电影在这里发明,第一批商业飞机在即将这里起航。
有线电话延伸至城市角落,有轨电车行驶在大街小巷。
可还没等马蒂亚找到落脚点,黑中介就以工厂招工为名把他骗进了屋子里。
等待在昏暗房间中的不是工作机会,而是一根敲向后脑的闷棍。
再醒来时,他就已经坐在了阁楼上,成为了重活一世的穿越者。
看完全部回忆,马迪,或者说马蒂亚叹了口气。
好消息,前身没背上案子。
坏消息,自己马上要成为别人的案子了。
马蒂亚望着固定在椅子上的皮带,徒劳地扯动了数下手脚。直到皮肤被勒得通红,才确信这东西绝非人力能弄断。
逃跑是必须的,可该怎么做到呢。
嘣。
正当他思考这个问题时,一道响亮的崩断声从耳畔传来。
穿越者循着音波的方向望去,在不远处看见了另一个被绑住的人。
实际上,这间密不透风的阁楼里一共有13把椅子,每一把上都坐着或迷茫或绝望的人。
那人手中正反握着一把剪刀,用极其别扭的姿势剪着束缚手臂的皮带。
一根皮带业已被剪断,无力地耷拉在座椅扶手上,看不出半点逞凶的模样。
可还没等他剪断第二根,通往外界的木门上,门把手却忽然自行转动起来。
一名神情阴郁男人推门走出,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面色不善的怪人,手中皆提有猎枪。
恶人显然有备而来,逃跑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可能了。
见状,喜色瞬间从裁缝脸上褪去。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一柄迎面而来的枪托却径直将他打倒。
怪人夺走他手里的剪刀,粗暴地把他按回椅子里。
领头的男人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切,或者说这些小事不值得被他注意。
他朝屋内众人张开双臂,神情狂热地宣布道:
“我叫卡扎里,是‘苏醒教团’的教主。说句不中听的话,能被绑架来这里,你们应该发自内心地感到荣幸。
“因为你们将有幸参与遴选,幸存者可以成为光荣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