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金桂宫回来,徐亦淮依旧心有余悸,这也同时再次给他敲响了警钟——他现在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哪怕是不回去也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
实战无疑是最有效和直接的提升手段,可自己这个身份,怎么找得到会下死手但又不会真的打死自己、强但又不是完全战胜不了的实战对象呢?
送走了宋大夫之后,徐亦淮把目光放到杂九身上,突然眼睛一亮:“杂九,你大概是什么水平?来和我打一打?”杂九听完一下子就脸色煞白,疯狂的摇头加摆手。纵使徐亦淮再怎么劝他,他也不肯来当陪练。徐亦淮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还能有谁呢?”徐亦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时才堪堪入睡。因为要养伤,所以不会有婢女一早来叫徐亦淮,但今天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我天呢,你怎么还在睡?你老爹不是说你好得差不多了吗?”一听到这熟悉的口头禅,徐亦淮便生无可恋的知道自己接下来别想清闲了——是谁放海秋亭这个B进来的?
无奈的支撑起身,感谢修仙者的体质,即使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徐亦淮依旧感觉还行,不至于猝死。他看着四处打量自己住处,像个猴子一样的海秋亭,颇为崩溃的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来找你啊!我天呢,我以我的良心发誓,我老早就想来了,但是老爹一直不许才拖到现在——诶,我跟你讲,你休养的这些天,外面都传疯了!说是你玷污了巫家那个被当成掌上明珠的心肝宝贝小姐巫祯才被气急败坏的巫家家主雇人灭口,还有的说是你当面退婚了巫家小姐的婚约之类的——真的假的啊?”
徐亦淮感觉自己的神经抽痛起来,心里吐槽道:“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龙傲天小说吗?谣言真可怕啊!我还想问问巫家人干嘛要杀我呢!巫家那位小姐见过我吗?”面上叹了口气,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得当然不是啊!你看起来就做不出那种事——啊啊啊,不是说你不行的意思,我是说看你的人品和······教养!诶,对!教养!你做不出那种龌龊事的!”海秋亭手舞足蹈的说道,“所以说,本少爷在你修养阶段狠狠的帮你回击了这些谣言!哼哼!就差你自己出面说明了——啊,对对对,我这次过来就是带你出来走走的,你老爹也同意了。之前你就一直憋在府里不出来,几年都见不到一回,哥几个都不认识你。走走走,出去认识认识,老是憋在房间里,人是好不了的。我到外面等你,你快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认认人。”说罢便自顾自的出去了,徒留一只徐亦淮凌乱了,他猛地把脸扎到被子里发出一声哀嚎——“到底是谁tmd把海秋亭放进来的!我不要社交啊啊啊啊啊啊!”
徐亦淮故意磨磨蹭蹭的换了衣服却还是被兴致高涨的海秋亭拉走了,相当的生无可恋呢,中间还沐浴了一下徐父“我儿终于愿意出去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欣慰的笑容。“让我社交还不如让我去死。”徐亦淮绝望的想着,“虽然目前还不能死,好烦哦,至少得把巫家的这个仇报了再去死。”
来到了久违的街道上,海秋亭带着徐亦淮来到了最富丽堂皇的一座茶楼,然后轻车熟路的走到二楼的一个包间内,里面已经来了七位和他们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
中间的社交过程省略,徐亦淮完全不想回忆。他只感觉自己像那个动物园里的猴一样被观赏和提问亦或者他是那个被猴包围的人——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徐亦淮是真的觉得他们好吵啊!而且他们几乎都和海秋亭一样吵,一个海秋亭就够他受的了更何况现在有八个围着他说,徐亦淮真的觉得自己要是在这呆一天的话,耳朵和脑袋得先废一个。
明明只过了一个时辰,徐亦淮感觉比那晚和吕子铭打了一架还累。中午时分,他们还打算拉着徐亦淮一起去搓一顿,被他拒绝了,以自己伤还没好为由婉拒了——他真的不敢想象那会有多吵。
告别了海秋亭一行人,徐亦淮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并不排斥热闹,相反他很喜欢,前提是不要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在烟火气中徐亦淮才会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活着。感受着街道里的烟火气息,徐亦淮恍惚感觉回到了自己原来那个世界的家边上的那条街——每天早上那里都相当的热闹:有来来往往的上班族、有和他一样的学生党、有吆喝摆摊的小贩还有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回家的脚步自己就拐了弯,徐亦淮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他的每件衣服里塞着徐母亲手缝着的荷包,里面塞了一些碎银。用着这些碎银,他一个人一路吃吃逛逛好不快乐。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条偏辟的小巷子跟前。
一阵吆喝声从巷子里传来:“三碗松酒来——走着进——抬着出——,三碗松酒来——醒着进——昏着出——,三碗松酒来——男人泪——掏心窝——,三碗松酒来——三文钱——三碗酒——”
“松酒?松酒巷吗?”徐亦淮嘀咕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说着便抬腿走了进去。里面的路更加的坑坑洼洼,充满了浓郁的酒味和呕吐物混合的味道,徐亦淮难受的抽了抽鼻子。虽然还是白天,但是巷子里喝酒的人还是不少,他们大多是男人,穿着破旧的、打了补丁的衣服,随意找一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来就开始喝酒,时不时还和旁边的人一起吹牛划拳。
“这酒楼真好啊,一文钱就能喝一大碗!”
“对啊对啊,而且这酒还不赖呢!”
“诶呀,这酒楼怎么不早点开呢?”
“哟,这就嫌弃上了啊?”
“屁嘞,我只是想着一年前的自己竟然喝不到这么好的酒在惋惜罢了!”
徐亦淮一边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一边缓步往里走去。
一路走到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破旧的酒楼,那一声声的吆喝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门边上的木板上歪歪扭扭的写着“百里不见一”。虽然知道吕子铭很实诚,但还是被他的单纯程度惊了一下,徐亦淮挑挑眉,心上一计,毫不犹豫,抬脚走了进去。
和巷子里的热闹不同,酒馆里倒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吆喝的店小二和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一边照着铜镜拨弄自己的头发一边撇了一眼徐亦淮,开口道:“一文钱一碗酒,自己拿碗自己打,别在酒馆里喝。”
店小二也陪笑的看了一眼徐亦淮便又开始吆喝起来。徐亦淮一下就好奇了起来,“这是什么个道理?这家店绝对不简单。”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前台面前,中年女子听到他的脚步声不耐烦的放下了镜子,尖锐的开口道:“啧!听不懂人话吗?要喝酒自己搞,老娘不是陪酒的······”徐亦淮掏出一块较大的碎银,放在前台上,那中年女子一下眼中放光,猛地把碎银塞进自己的兜里,立刻换上满脸的笑容:“诶哟,我的客官老爷哟!您是想喝酒吗?来来来,我拿我们这最好的酒和最好的碗给您送来!”说罢便准备起身。
“不必了,我找吕子铭。”徐亦淮淡淡的开口道。
“嗯?你找我家老损狗干什么?他现在在地下室睡大觉呢!客官老爷你等等,我去把他揪上来。”说着便麻利的掀开一块木板,露出了底下的通道,一骨碌钻了进去。徐亦淮见状干脆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刚一坐下,女子的尖锐声音便穿透了过来:“吕子铭,你给老娘起来!有客人找你!快去!”“知道了知道了,woc!你别踹我!我先穿个裤子!”伴随着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传来,之后女人便钻了出来,吕子铭也在之后紧随其出。
在看到徐亦淮之后,他先是一愣,“你还没死啊!”然后女子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他后脑勺上:“说什么呢你!呸呸呸!不吉利!”然后一脸陪笑的对着徐亦淮说道:“客官老爷,你们要不上楼聊?我去给你们拿点花生米——走啊,快带客官老爷上去!”说着又踹了吕子铭一脚。
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吕子铭做了个鬼脸,然后带着徐亦淮往楼上走:“走吧,我婆娘都发话了。”